在弑君之前,她曾经给裴徊光留封遗书,藏在角先生孔洞中。只是后来事忙,她竟把这封遗书给忘!
沈茴眯着眼睛,去瞧藏在角先生孔洞里信。她将角先生翻过来,孔洞对着自己手心使劲儿磕磕,可怎都没把遗书倒出来。
裴徊
可是她喜欢。
她枯萎又活络脉跳,蹙起又弯起眉眼,都在清楚地告诉俞湛——她选择裴徊光,且牵肠挂肚,情衷绵长。
她喜欢,就好。
俞湛转身,缓步穿过玉檀林,回到太医馆做交接,立刻离宫回到家中小医馆,忙碌地照顾穷苦病患。
·
药方是他想。
药浆是他调。
珠子是他刻。
手串是他串。
这条手串在俞湛药匣里放许久,他每隔日就要过来给沈茴请平安脉,之前就可以将手串送给沈茴。
光里,他说:“外祖父给娘娘想个调养身体方子。”
他将木盒打开,沈茴看见里面装着个小木珠串成手串。随着木盒打开,淡淡药香飘出来。
“外祖父调药,用药浆浸泡这些木珠半年,然后用这些珠子串成手串,娘娘戴在腕上,对身体大有益处。”俞湛语调温和,面不改色地撒谎。“外祖父还说,时日久这珠子里药总要散尽。大概两个月左右,就要换副手串。过几日他会把泡在药浆里木珠带来,教给娘娘身边婢女如何晒洗串珠。”
沈茴好奇地拿出盒子里手串,弯着眼睛询问:“这手串该不会也是赵伯伯亲手串起来吧?”
“是。”俞湛微笑着。
回京日期敲定在十月初八。沈茴重新研究路线,水路与陆路穿插,力争以最快速度回京。
回京之后,就是齐煜登基大典。再然后,恐怕就要迎来大大小小战事。
浩穹楼开始忙碌地收拾着回京东西。沉月拿单子来给沈茴看,可沈茴实在太忙,完全顾不上这些,交给沉月全权处理。
她看完奏折,疲惫地窝在琉璃笼中。她望着眼前五光十色琉璃笼,想到这次回京不能带它回去。还有点舍不得。
下刻,沈茴忽然想起件事情。她身子几乎是从柔软雪毯里弹起来。她飞快地拿来里面玉枕,取出里面角先生。
之所以拖到今日,不是他忘记,而是他故意挑裴徊光在时候。
俞湛已经走出浩穹楼很久,他停下脚步,回望大片玉檀端露出浩穹楼角。
他要光明磊落些,不带给她任何千万分之可能产生麻烦。
他是医者,默默日复日地给沈茴诊脉。从她脉象里得知她喜怒哀乐,探出她烦闷委屈,又绝望痛楚,再拨开云雾怒放般欢喜。
他不知道裴徊光哪里好,也曾迷茫裴徊光这样个人当真适合她吗?他与她明明截然不同,天差地别。
裴徊光已经将那碟石榴籽儿吃光,他放下小碟,抬抬眼,脸上没什表情地望向坐在窗下方桌面对面两个人。
沈茴将手串戴在腕上,说:“赵伯伯有心。已好久不曾见他,还想请他过来坐坐。”
“回家之后,臣会转告。”
“好。”沈茴再次道谢,还让俞湛传话,定要请赵伯伯过来坐坐。
俞湛微笑着答应下来。他将药匣盖子合上,站起身颔首行礼,缓步离开浩穹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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