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茴直觉得将好好人弄残为奴,太过残忍。她有心慢慢取缔内宦制度,又能将很多如今太监掌管职务交给女官来做。她清楚知道内宦制度由来已久,不是那容易消除,只好循序渐进。至少在她在时,能少残害人便是人。
沈茴重新抬头望向牌匾上裴徊光题字,含笑看会儿才去。回去之后,她坐在美人榻上,编着条红色百结绳。
对于马上来临大婚,沈茴心里自然期待。
她曾嫁过次,带着恨与惧惶惶入宫,没有半分成亲欢喜。不像如今,她数着日子,心中那样期待。嫁衣是母亲和长嫂亲手为她缝制,寄托对她祝福。首饰是哥哥给她准备好。沈茴没什东西需要自己准备,何况她那样繁忙。是以,她只好亲自来编这条结发百结绳。
死结个挨着个,牢牢相扣。
沈茴站在下面,眉眼含笑地望着牌匾上“浩穹楼”三个字。
在玱卿行宫时,裴徊光令人改她住处名字,又令书法大家亲自题字做牌匾。后来沈茴在裴徊光书房无意间发现裴徊光曾亲自题字。猜他是为免去她麻烦,另寻他人题字。
其实,沈茴将裴徊光题字偷偷带走,后来回京也带着。如今悬起牌匾,正是用着裴徊光字。
这几年,沈茴以身作则,极其节俭,不仅膳食少荤腥,就连糖也吃极少。重修这座小楼,竟是她这几年最奢侈件事儿。
圆满快步走来禀事。她如今已不在沈茴身边做事,而是成宫中女官,掌管更多事情。
后嫁给个太监是不是过于离经叛道?个女扮男装皇帝,本就直在离经叛道路上。
安煜到元龙殿,看见苏为昱垫着脚去书橱里拿书。
安煜身后太监刚要出声阻止,安煜制止。
她望着小小苏为昱,仿佛看见幼时自己。初遇时,苏为昱笑出对甜甜小虎牙攥着她袖子喊哥哥。
苏为昱笑得那样甜,可安煜眼看出来这笑容是装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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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徊光要娶
为此,团圆拉着圆满到沈茴面前评理。团圆说每次有什事儿,圆满都是正义凌然大道理堆地动员旁人,可事情到眼前,每每吓得双腿打哆嗦。每次都是她冲在圆满前面呀!
沈茴笑着让圆满对团圆解释。果然,沈茴句话没说呢,圆满叭叭讲两刻钟大道理,将团圆说得心服口服。甚至团圆红着眼睛抱歉自己不懂事,耽误沈茴与圆满做事。她还发誓以后定长进……
圆满是来禀告今年采办新批宫女和太监事情。宫女到年纪会出宫,太监们数量也会各种原因不断减少,宫中每隔两三年都要重新采入。
“如今宫中主子不多,微臣觉得应当减少新宫人数量。”圆满说。
沈茴想下,将圆满报上来新宫女数量再砍半,新太监数量更是砍去九成。
——因为,她像苏为昱这样大时候,也最会伪装。
她不清楚苏为昱为什想进宫来,可因为看见幼时自己,这种熟悉感,让她将苏为昱带进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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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月宫里曾有处三层小楼,直被闲置着。沈茴令人重新修葺,打扫。如今国库并不充盈,她命人不要铺张,用最低预算方案。
牌匾做好,两个小太监踩着木梯悬挂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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