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瑞忽然开口:“嫁过去之后,不再是小姑娘家,收收小性。”
“是。”俞嫣垂着眼,规矩地应下长兄话。
父亲去得早,长兄对弟妹两个管得很严。
璧琴在桌子下轻轻拉下俞瑞衣角。俞瑞轻咳声,望着俞嫣再补充道:“不过也不必处处谨小慎微,让自己受委屈。若你做错,为兄不会偏袒。若是姜家错,尽管回娘家,家里人给你做主。”
长公主瞥长子眼,笑道:“这说才像个人话。”
这个还没跑出去呢,又快步走进来个侍女,臂挂着套襦装,问:“姑娘,明儿个二等侍女们穿哪条?粉还是红?”
——真是大事小事都来问她。
俞嫣无奈地又随手指下。
时不时有人进来跟她讨指示,让俞嫣没时间去缝那只荷包。荷包还差点点就可以完成,可就是因为还差点点并没有彻底做完,就成她记挂心事。
下午,公主府去姜家人都回来。俞嫣身边没跟过去侍女们立刻围住退红、窃蓝和石绿,仔细询问姜府情况。这也是今日让新娘子身边人过去趟原因——让她们提前认识那边管事、有头脸下人,弄清楚姜府布置,也不至于明日嫁过去时,突然到个完全陌生地方,两眼抹黑得慌乱。
转眼到四月初。到这日,公主府里人已经不止走路带风,简直像踩着风火轮。
今日要将俞嫣嫁妆送去姜家。虽然东西昨日已经检查妥当,今日临送去前,长公主仍旧吩咐人再查看遍,不能出半分纰漏。
俞嫣嫁妆,也不是这几日才开始准备。在俞嫣还小时候,长公主已经帮她备好丰厚嫁妆。只是姜家聘礼着实夸张,纵使婚期匆忙,长公主也大手挥临时给女儿嫁妆再加倍。
别都是虚,嫁妆这东西才是疼爱女儿铁证。
长公主发话不管姜家送来聘礼有多少,俞嫣嫁妆只多不少。在这种事情上,长公主绝对得给女儿抬脸。
长公主又对俞嫣说:“快吃。吃完还
俞嫣以为出嫁前天晚膳时,家人聚在起,总要掉些离别眼泪。
可是公主娘脸上笑容就没消过,愣是没看出来不舍得。
更别说俞珂,他甚至哈哈笑出声给俞嫣道喜。盯着他灿烂笑脸,俞嫣深深怀疑弟弟巴不得她赶紧嫁日后没人欺负他。
唯有长兄俞瑞还是如既往地板着脸。
俞嫣望嫂嫂眼,心道如果那个姜六郎胆敢整日对她板着脸,看她怎揍扁他脸!
洛阳城人前几日看着姜家往公主府浩浩汤汤地抬聘礼,今儿个又围观长公主大张旗鼓地往姜家运嫁妆。两家像是打擂台似比财力,最后自然成为洛阳人茶余饭后艳羡谈资。
俞嫣单手托腮坐在支摘窗下,听着耳畔时不时响起风铃声,望着外面庭院里捧着东西脚步匆忙下人们。她慢吞吞地嘀咕句:“至于拿出这阵仗吗?”
今日不仅要往姜家送嫁妆,还要新娘子身边人过去铺床。长公主身边刘嬷嬷、苏嬷嬷,还有俞嫣身边退红、窃蓝,甚至前段日子回老家今日刚回来石绿也过去。
“姑娘,您看眼这两副镯子选哪个?”侍女快步进来询问。
俞嫣瞥眼,随手挑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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