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自小与徐思博定亲,那些豆蔻年岁里也不是没有生出些绒草样生气盎然春心。可是后来徐家越来越发达,而沈家却逐渐破落。徐家干不出背信弃义解除婚约事情,只能边嫌弃着沈家没落,边操办婚事。
就在这个时候,发生件事。
徐思博有个弟弟,名唤思学,不过八岁孩童,却因为去沈家玩时失足从假山上摔下去,不治身亡。
这哪里是结亲,分明是结仇。徐家自然很想趁机解除婚约。是徐思博意孤行坚持要娶沈芝英。
他说:“你有什错?时日久,母亲总会消气。”
“不敢。”沈芝英垂着眼睛。
明明是温顺语气,可因为太没有波澜,被徐夫人当成敷衍。她心中更是恼火,大声斥责:“告诉你!杀人偿命,你沈家害思学,你这辈子都得给当牛做马!要不是顾着脸面,让你当贱婢都是抬举你!”
沈芝英沉默地又翻页经书,继续平和地读下去。
徐夫人气得牙根痒痒,最后只能劝着自己顺顺气,努力在经文中平心静气。她闭上眼睛,不想再看沈芝英。
给婆母诵读小半个时辰经文,徐夫人要重新回去睡。沈芝英这才起身回去。出婆母院子,她抬头望向朝阳。此刻也才刚黎明。
天还没亮,沈芝英便早早起身。她轻手轻脚地下床,免得吵醒徐思博。
婆母上年纪之后睡眠浅短,每日天还没亮就会起来诵读经书。这个时候,沈芝英需要将自己收拾妥当,神情与衣着都端庄地出现在婆母面前,陪着她诵读经书。有时候婆母懒倦,就会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,让沈芝英为她诵读。
比如今日。
沈芝英规矩地坐在旁绣凳上,手握经书,念诵着枯燥经文。她念着念着,忽然就走神。
俞嫣手挽着婆母胳膊,手拿着支糖人吃情景突兀地浮现在眼前。
她信。
可是等待她不是婆媳冰释前嫌,而是婆母百般苛待。她总是将徐思学死挂在嘴边,毫不掩饰对她憎恨和迁怒。
受委屈,忍到忍不下去,她不是没
回到住处,徐思博刚起身。她走过去,抱起衣架上外袍亲自服侍他穿衣。衣袍穿上,她绕到徐思博面前弯下腰,帮他将荷包和玉佩仔细系在玉带上。
徐思博垂眼看着她弯下去腰身,问:“每日都要过去陪母亲?”
“是。”沈芝英直起身,垂眸颔首,乖顺端庄。
徐思博张张嘴,又把想说话咽下去。他发现和沈芝英越来越没有话说。他往外走,沈芝英跟段,立在门口送他。
沈芝英遥望着徐思博离去背影,目光却飘得很远。
“古往今来都是如此,就定是对吗?”俞嫣质问又忽然响彻沈芝英耳畔。她手抖,手中握着经书“啪”声落地。
徐夫人皱皱眉,睁开眼望向沈芝英,不愉斥责:“诵读经书应当虔诚,而不是三心两意!这样是对佛祖大不敬!”
沈芝英面无表情地弯腰,将落地经书捡起来,继续诵读。
有些道理,沈芝英都懂。可是前路与退路似乎都已经被堵死。
徐夫人不悦地看着她,那目光不像看自己儿媳,更像是在看自己仇人。她冷笑声,道:“怎,让你过来诵读经书,你委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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