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,长公主大家子匆匆进宫。
长公主脸色发寒,宫人纷纷退避。
姜峥起身相迎,低声道:“母亲,酿酿现在睡着。”
“你怎照顾她?”长公主劈头盖脸就是指责。
“是小婿错。”
下午,太后和皇后离去。姜峥将宫婢屏退,独自守着俞嫣,让她清净地睡着。
可是她并没有睡好,睡梦中时不时咳嗽。
姜峥听着俞嫣咳嗽声,有不祥预感。
他弯腰,轻轻抚去贴在俞嫣脸颊上缕发,低声问:“还没睡够吗?睡够就醒醒,和说说话。”
其实,旁人交谈有半飘进俞嫣耳中。她听姜峥话,很吃力地睁开眼睛。
“是!”季承平立刻应下。哪里顾得上大雨,立刻吩咐人冒雨去推墙。
屋内,太后坐在床边湿着眼睛:“酿酿定吓坏……她从来都绕着宝瑙湖走……”
宫婢从捧雪阁取来俞嫣衣服,姜峥立刻接过来,帮俞嫣将衣服换上。待姜峥帮俞嫣换好衣裳,那边床榻上已经换上干净床褥。
他小心翼翼将俞嫣抱过去,又接过被子给俞嫣严实盖两层。
门窗关严,屋内连炭火也生起来,就怕俞嫣受凉。
惊吓过度之虑。”
“多谢陈太医。”姜峥道谢,弯下腰去握俞嫣手。不用太医说,他也知道俞嫣身上僵得厉害,比上次春日宴救她时,更僵。
圣上开口:“雨势很大,今日不要回家。”
“那等雨小些,挪到捧雪阁。”太后道。
“这还挪什?”圣上摇头,“歇在这里就是。青序也在这里陪着。过两日等酿酿好些再走。”
长公主瞪姜峥眼,快步进去看女儿。俞瑞和俞珂跟在长公主身后进去。
璧琴倒是没来。她有孕在身,外面又下雨,实在是担心她有个什闪失,长公主没让她来。
“你傻不傻啊!
姜峥见她醒,眼中立刻有笑,又见她双唇颤动,立刻附耳靠过去,去听她微弱声音——
“青序……”
“在。”姜峥将吻落在俞嫣唇角,近乎呢喃般哄着她:“没事,好好睡觉就没事。”
俞嫣拧着眉,很想骂他。
他怎能这样呢?会儿喊她醒过来和他说话,会儿又让她睡觉。奇奇怪怪。
皇后走向姜峥,问:“你胳膊上箭伤可让太医瞧过?”
“皮外伤,不碍事。”姜峥道。
太后这才抬眼看向姜峥。这边俞嫣已经收拾妥当,可姜峥还穿着湿衣裳。她赶忙让姜峥去换衣,也命令他去包扎伤口。
姜峥又望眼床榻上俞嫣,这才转身出去。他简单包扎伤口,换身衣服匆匆赶回去。还没进门,就听见俞嫣不停地咳嗽。他疾步迈进去,才知俞嫣还没醒。太后正小心翼翼地喂她喝驱寒汤。
她倒是喝。
这元乐阁,是圣人为避暑二为清净理政之地,连宫妃也从不会留宿。让俞嫣暂住,确实是恩典。
俞嫣身上衣服是湿,应该立刻更换。圣人也不便多留,和太医起出去。
出去之后,圣人这才勃然大怒,随手拂,就将件书案上玉雕拂到地上。
季承平缩下肩。圣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,上次用摔东西这样简单粗,bao方式发怒,似乎都已经是几十年前事情。
“去把蔷薇园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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