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嚓、咔嚓。”
顾见骊握着剪子将裤子剪短,圈又圈,白色布料顺着罗汉床落在地面。长长裤腿剪去好长节,直到露出她纤细脚踝,莹白玉足也彻底露出来。
她又开始剪袖子。剪完左袖,将剪子换到左手,去剪右袖。她不惯左手握剪子,剪几下都没成功,反而用剪子尖儿戳破她腕上娇嫩肌肤。
她疼得“唔”声,蹙眉。
姬无镜终于看不下去,他随意丢下手里鱼竿,开口:“顾见骊。”
套寝衣,转身缓步走出去。
姬无镜离开许久,水中顾见骊仍旧是动不动,神情紧绷,生怕姬无镜再杀进来。直到浴桶里水逐渐变凉,她耸着双肩才慢慢放松下来。她悄悄舒口气,在浴桶中起身,水面涟漪轻晃。
擦干身上水渍,顾见骊手指搭在桌上脱下寝衣,她有些迟疑。
她共只带来两套寝衣,另外套因为沾染血迹已经被扔。
身上水渍渐消,冷得顾见骊打个哆嗦。短暂犹豫之后,她狠狠心,从衣橱里翻出身姬无镜寝衣来,硬着头皮穿上。
顾见骊心虚地颤颤双肩,说:“算买,会再赔你件!”
姬无镜眸中亮色逐渐点燃,他扯起嘴角笑得幸灾乐祸:“顾见骊,你怎混得这惨啊。”
姬无镜懒散坐在圈椅里,在他腿上放着个长盒子,里面是渔具。他觉得今日吃鱼不够美味,决定明天亲自钓鱼。
当顾见骊从西间出来时,姬无镜没怎在意,只是随意瞥。可只是这瞥,让他不由怔住。
姬无镜瘦弱,身量却极高。他雪色寝衣穿在顾见骊身上,松松垮垮。裤腿堆在顾见骊小巧鞋面上,大袖子甩甩。就像小孩子穿大人衣裳。感受到姬无镜目光,顾见骊脸和脖子红得不像话。衣领太宽,她担心胸口露出太多,双手压在胸口。
顾见骊发烧脸上写满窘迫难堪。她自打出生便是金枝玉叶,集万千宠爱于身。锦衣玉食,极尽奢华。无衣可穿处境,辱她这十五年骄傲。
裤子实在是太长,她慌神往前走,个不察,踩裤子,身形踉跄,堪堪扶住墙,才没有摔倒。她垂眼望着堆着裤腿,忽然生出种破罐子破摔勇气。她咬唇,大步走向柜子,翻找出剪子,而后坐在罗汉床上。她踢鞋子,屈膝踩着罗汉床,雪白裤腿下,她小小脚儿若隐若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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