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见骊身子颤,刚说个“”字,就是阵剧烈地咳嗽。她迅速双手捂住自己嘴,胸口起伏着,努力在平息。
她听着身后姬无镜转过身来,紧接着,他大手摸到她脸,覆在她额头。也不知道是她太烫,还是他手太冰。冷与热碰撞,顾见骊打个哆嗦。
姬无镜小臂支撑着起身,喊人去请大夫。
顾见骊也忙坐起来,小声说:“都下半夜,不要折腾。”
姬无镜瞥她眼,道:“你想得痨病,咳个十来年直到咳死?”
经过拔步床时候,季夏低着头不敢乱看。顾见骊已经提前嘱咐过她,姬无镜不喜下人进屋,她尽量不进里屋,若进来要尽量小些响动,千万别吵姬无镜。
顾见骊沐浴后,刚从浴桶里出来,就打个喷嚏。
“怎这是?奴婢听您今天说话嗓音就有点不太对。这是染风寒。”季夏急忙用宽大棉巾裹住顾见骊,给她擦身上水渍。
“已经几日,快好。”顾见骊拿起桌上粉粉嫩嫩寝衣。看着这身寝衣,她不由笑。陶氏新给她做寝衣竟然是荷粉。她从小就喜欢粉粉嫩嫩颜色,只是听姐姐说俗气,她长大些就不再碰这些粉色。
季夏招呼栗子进来帮忙收拾西间,离开前,季夏望着顾见骊目光满满心疼。心疼她千娇百宠小主子如今在别人屋檐下忍气吞声。
姬无镜瞧着顾见骊笑脸觉得新奇,这还是他头次看见顾见骊笑得这开心。她已经在窗前坐许久,反反复复读着弟弟写给她信。
她丫鬟回来,又带他弟弟信给她,她就能开心成这样?
烛光浮动,映在她侧脸,将她轮廓映在窗户上,眼睫被拉长,随着她弯起眼睛动作,眼睫如蝶翼轻颤。
姬无镜视线从映在窗户上影子,移到她脸上。
顾见骊母亲是骊族第美人,姬无镜没有见过,可是姬无镜觉得顾见骊应该更美些。
顾见骊缩下脖子,不敢吭声。
姬无镜这才注意到她穿身粉,低着头缩在角落样子像个小花苞。
苏大夫
拔步床中,姬无镜已经睡着。
顾见骊踮着脚走到床尾,小心翼翼地从姬无镜脚下跨进里侧。床榻“吱呀”声,她骇得不敢动,去看姬无镜神色。等床榻没响动,她才轻手轻脚躺下,面朝里侧蜷缩着,拉起被子把自己裹起来。她离姬无镜远远,两个人各盖各被子。
夜间,顾见骊嗓子像是着火样,刺辣辣得疼。疼不说,还痒得厉害。她眉头紧皱,双手压在自己咽喉。
她想咳,但是又担心咳嗽声吵醒姬无镜,便这样双手压在咽喉,努力克制着不要咳出来。她憋得厉害,整张小脸儿都憋红。
“抖什?”身后传来姬无镜沙哑低沉声音。
顾见骊刚看见信笺上“阿姊”两个字,便弯起眼睛。顾川幼时不爱读书写字,字迹扭着劲儿样难看。可这封信上字迹工工整整,像是誊无数遍。
顾川写给顾见骊信只有句话——阿姊,你再等等弟。
也就是这样简单句话,顾见骊看遍又遍。
季夏从西间走出来,说:“姑……夫人,热水已经准备好。”
顾见骊点点头,将顾川信郑重收好,转身往里间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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