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着头,目光落在手中木簪上。半湿半干墨发未梳未拢,随意垂落,其中绺儿贴着他脖侧,垂落于白与红之间。
姬无镜慵懒撩起眼皮,慢慢抬眼看向顾见骊,挑起眼尾堆出风情,泪痣近妖,活色生香。
顾见骊惊半晌,恍惚觉得姬无镜若是女儿身,永安城或许就没有什安京双骊。
“可好看?”姬无镜笑问。
顾见骊摇头,小声说:“你不能穿这个……”
“怎会嫌弃,高兴还来不及。”顾见骊说着,摸摸桌子上衣服,那是陶氏刚给顾敬元做好寝衣。不算多好看,但是针脚细密,穿着肯定舒服。
顾见骊不由想起姬无镜没有寝衣。昨儿睡时,他穿着里面中衣。可刚刚都换下来,也不知道今晚他穿什睡才好。顾见骊考虑着她是不是该给姬无镜做身。不过即使做,今晚肯定是来不及。恐怕又要拿套父亲寝衣给姬无镜穿。
“你是想喊你父亲吃饭吧?”陶氏说,“你父亲那边不知道还得什时候,你和姬五爷先吃吧。他不是还带两个孩子?又是病人又是孩子,那可饿不得。”
顾见骊想想也是,她在陶氏这里多留会儿,和她起做些针线活,约摸着姬无镜快洗完,她才回去。
浴房里空着,姬无镜已经不在那儿。
平时白日里,顾见骊跟着姐姐去酒楼,也是在酒楼吃过晚饭才回来。所以顾敬元和陶氏并不等她们回来起吃。下午时候,顾川还在家里,那孩子心不在焉记挂着顾在骊在酒楼不安全,傍晚跑去酒楼。顾见骊眼下有些犹豫,不知道要不要让姬无镜和父亲、陶氏起用晚饭,她实在是担心这两个人再吵起来。
她想来想去,想先去问问父亲意思。
顾见骊还没走到,陶氏便把她拦下来。原来是顾敬元那里刚来客人。
顾见骊望眼正厅方向,问:“又是谁过来?什时候过来怎都没听见响动。”
陶氏指指小门方向。顾见骊然,必然是偷偷摸摸过来,不能引起注意人物。
“是问你好不好看。”姬无镜纠正。
顾见骊折回房中,四方桌上摆两盘菜,都用碟子盖着保温。想来季夏还在厨房里忙剩下饭菜。
顾见骊推开里间屋门,说:“五爷,等下就可以吃。”
话音刚落,顾见骊愣住。
姬无镜懒散靠在窗前,手里把玩着支顾见骊木簪。他穿着件顾见骊红色交领长衫,因为不合身,并没有系上系带,两片衣襟随意搭着,露出些许白色胸膛。他本就肤白,鲜红衣衫映衬之下,白如玉瓷。
他下身穿着顾见骊红裙,比长衫色泽更为浓艳,如火似血。这条裙子本是顾见骊齐胸曳地裙,穿在姬无镜身上,只从腰起,仍旧长度不够,露出姬无镜白_皙脚踝和长脚。红裙勾勒出姬无镜裙下两条大长腿随意懒散站姿。
顾见骊知道直有人盯着父亲举动。
“对,你跟过来。挑块花色。下午给你父亲做衣服,忘记让你挑。”
陶氏将顾见骊带到偏房,让她挑块布料。
“您又给做衣服。”顾见骊感激地微笑着。
“这手艺肯定是赶不上锦绣坊,没你先前衣裳好看。凑合穿,不嫌弃就好。”陶氏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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