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从那事之后,广平伯戒酒。可憾事已酿,于事无补。
广平伯望着燃烧炭火叹口气。他忽然想起来,那年他原配临终前让他好好照顾几个孩子。可她病故三个月不到,他就因醉酒时糊涂害两个儿子。个六岁,个四岁……
姬无镜回到院中时,顾见骊已经将热水给他备好。顾见骊抱着他寝衣跟他往小西间走,说:“水里加药,你多泡会儿。”
姬无镜忽然停下来,转过身,手掌贴在顾见骊额头,说:“又发烧。”
“已经喝药,睡醒就不会有事。”
什?少花钱娶媳妇明明是家里赚到,他怎还能帮着亲家来要钱?
“无镜……”
姬无镜没耐性,不耐烦开口:“嫌拿不出手?”
他随手指指三个兄长,凉薄开口:“那就把他们三个当初娶媳妇聘礼加起。”
他轻轻勾唇,狐狸眼挑起几分阴翳。他也不等广平伯答应,转身往外走。
“去睡,不用等。”姬无镜说。
顾见骊虽然点头答应下来,可她还是想等姬无镜,担心姬无镜需要照料。可是汤药里助眠成分起作用,她犯瞌睡,侧躺在床上睡着,连被子也没来得及盖。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,姬无镜已经熄灯,上床准备歇息。
她胡乱扯扯被子,面朝里侧蜷缩着睡去。姬无镜在她身后揽着她细腰,将她拉进怀里抱着。顾见骊迷迷糊糊睡着,姬无镜手不经意间滑过她寝衣放在她肚子上时,她虽有些别扭,却也没太大抵触。习惯。
直到姬无镜捏捏软桃。
顾见骊下子睁开眼,睡意全无,顿时清醒过来。
广平伯望着姬无镜背影张张嘴,气恼姬无镜态度,却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能让管家照办。
因为他心虚。
当年他嗜酒如命,醉后常常做些糊涂事儿。有年,他喝醉酒,和权势滔天东厂督主打赌,将两个儿子当成赌注,输给东厂督主。
老四姬无错受宫刑,天寒地冻哭着往外跑,伤口发炎,就那夭折。
老五姬无镜运气好些,还没受宫刑就从东厂跑出去,撞上前太子,被前太子留在东宫当玩伴儿。后来广平伯醒酒,跑去东宫寻人,姬无镜却不愿跟他回家。至于后来姬无镜是怎从东宫去西厂,拜前任西厂督主为师,又是怎练身武艺去玄镜门……这些事儿广平伯概不知。这个儿子啊,再也不会与他说这些。这二十多年,这个儿子完全把他当陌生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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