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崇身玄黄锦衣出现,他站在姬无镜身边,字顿地说:“你也姓姬?既是宗亲,本宫既是你堂兄。你亲哥不在,以后做你哥哥。日后谁要是敢再欺负你,本宫给你报仇,剥他们皮剔他们骨!”
姬无镜手掌轻轻拍着怀里姬星漏,心里疼啊。
他这生最大憾事,就是姬崇出事时不在京中。
不要姬无镜寻仇,养着
姬星漏攥紧手里尖石头,小身子紧紧绷着。下刻,他小小身子忽然就腾空。姬星漏惊,握紧手里尖石头用尽全力地朝后砸去。小手被只大手握住,他使劲儿挣扎着,抬头望见双暗红眼睛。
姬星漏挣扎瞬间停下来。
他早就发不出声音来,皲裂小嘴儿张张,无声喊着:“爹爹……”
姬星漏慢吞吞地弯起唇笑,因为唇上早就皲裂,这笑,唇上竟流出血丝儿。他重新合上眼,安心地偎在姬无镜怀里。被父亲抱在怀里,就什都不怕,父亲怀抱永远都是这世上最安心地方。
姬无镜克制下发颤手,才伸出手,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抹去他唇上血迹。姬无镜抱着姬星漏,步步穿过小溪。站在溪间高石上灰狼跳下来,跟在姬无镜身边,有下没下地甩着尾巴。
脸上湿漉漉让姬星漏恼怒地瞪着大灰狗。
大灰狗呲牙,姬星漏瞪圆眼睛也朝它呲牙。
大灰狗弓着背,向后退两步,明亮兽眼警惕地盯着姬星漏。
姬星漏实在是太累太困,眼皮又重新重重合上。
大灰狗绕着他又走两圈,再次去舔姬星漏脸,又把姬星漏舔醒。姬星漏第二次睁开眼睛,他和面前大灰狗对视好半天,费力地抬起小手来,抓住大灰狗身上长毛。
姬无镜低下头看向灰狼,问它:“这孩子像不像你以前主人?”
灰狼仰天长啸,声若呜咽。
那年,姬无镜和姬崇都是四五岁年纪。
东厂中,姬无镜四哥姬无错将姬无镜推走,大喊着让他跑,有多远跑多远,有多快跑多快。姬无镜跑进姬崇太子东宫中,逃过劫。
可是从小起长大四哥就那样死去,流血不止,死无全尸。姬无镜攥着四哥手,清楚地感受着四哥手从温暖到冰凉,凉得彻骨。
大灰狗“嗷呜——”声,趴下来,由着姬星漏爬上它背。它站起来跑出山洞,沿着下山路跑窜。姬星漏两只小手紧紧环住它脖子,任它怎颠簸,都不松手。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趁着外面月色,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背着自己好像不是狗……
不近距离不过灰狼纵身跃,不多时,灰狼就驮着姬星漏跑到后方连绵山峦间凹地小溪旁,轻轻丢,把姬星漏丢进溪水边。姬星漏趴在地上,没有力气睁开眼,拼劲全力才张开嘴去喝溪水。他只喝口,就沉沉昏睡着。
“嗷呜——”灰狼仰天长啸,守在溪水旁。
姬星漏再次醒过来时,已经是第二天半上午。他精神比起前天晚上好许多,他费力地转过头,在看见灰狼还守在旁时,搭在身侧小手下意识地在溪水里抓起块尖尖石头。那石头可真尖,把他嫩嫩小手都划破。
“嗷呜——”灰狼跃而起,从姬星漏身上飞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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