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见骊抿唇,没有吭声。
姬玄恪慢慢直起身,目光深沉地凝望着顾见骊单薄背影。比起长相厮守,她能好好活着,比什都好。
他说:“宫中太医院仍旧在研究,还从民间四地召来民间医者,还没到放弃时候。”
顾见骊望着门墙上映出姬玄恪身影,轻轻点下头,微笑着说:“三郎又费心。只是这里确不宜久待,三郎还是快些离开,别也染天花。”
姬玄恪
因为姬无镜在,姬玄恪才敢踏进后院,去找顾见骊。他早已不是当年向着姬无镜狼狈下跪可笑讨妻愣小子,已然知道避嫌。
可即使知道避嫌,他还是担心顾见骊,想见见她,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眼。这几日日夜人操劳不得眠,可睁着眼睛闭上眼睛,眼前浮现都是顾见骊。
她好不好?药可苦,她可怕?
姬玄恪跟着长生穿过宝葫芦门,眼就看见顾见骊。今天天气不错,顾见骊走出房间,站在檐下晒晒太阳。她从房间走出来,也只能在檐下稍立会儿,不敢走得太远,免得将身上天花传给别人。
听见脚步声,顾见骊循声望去,见到来人是姬玄恪,顾见骊惊,迅速转过身去。她咬唇,脸色有些发白,略显狼狈。
永安城百姓人心惶惶,若是看见别人发烧咳嗽,立刻躲开,都怕下个染上天花是自己。
就在这个时候,传出个说法。
——姬岚焚父杀弟谋权篡位天理不容,天子不正,天下不安,这场天花正是神灵之怒。
姬岚气急,派人严防死守疫情同时,不忘加派人手彻查发布谣言之人。他绝不相信谣言是凭空而起,定然是有人散布!
条僻静小径,两道人影隐在暗处交谈两句,人闪身从旁边小门拐进庭院里,另外个人环视周围情况,淡然从小巷里走出来。正是姬玄恪。
丘疹已经蔓延到她脸上,她不想被外人看见。
长生皱皱眉,说道:“三郎,您别进去。们平时也都不进后院,太容易被染上天花。”
姬玄恪不言,望着顾见骊,缓步朝她走过去。阳光打在姬玄恪身上,将他身影投射在门墙上。顾见骊看着他逐渐靠近影子,直到他迈上最下面级台阶,顾见骊才开口:“三郎,不要上来。”
姬玄恪静静凝视着顾见骊背影,脚踩在最下面级台阶,听顾见骊话,下步就没有迈上来。
他弯腰,将十锦糖放在台阶上,道:“药苦,吃药后可以含块。”
姬玄恪路过十锦阁时候不由停下脚步。因为这场天花,如今永安城街市冷淡,做生意人明显变少。超过半店铺关着门,那些挑着担子摆小摊小贩更是个也见不到。
姬玄恪仰头,望着龙飞凤舞“十锦阁”三个字好会儿,才迈步进去。生意不好做,铺子里没有新推出糖,只剩招牌十锦糖。
姬玄恪买盒十锦糖,他打开盒子,望着盒子里五颜六色糖,眼前浮现顾见骊将糖果放入口中时,开心翘起嘴角。
回到广平伯府,姬玄恪没先回自己住处,直接去姬无镜院子。他站在影壁处,问刚巧经过长生:“五叔可在?”
长生点头。姬无镜当然在,他本就极少出门。为数不多出门竟几乎全是因为顾见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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