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敬元脸色难看得很,他重重冷哼声,道:“别笑,别扯着脸上伤!”
“父亲,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。现在已经好呀,运气直都这好着,父亲不用担心。”顾见骊拽着顾敬元袖子,轻轻摇晃,语气里亦带着撒娇。
“顾见骊——”里屋传来姬无镜懒洋洋声音,他这是才刚醒。
顾敬元看眼外面高悬太阳,不赞赏地摇头。
姬无镜身上披着件松松垮垮袍子,因夏季炎热,连衣襟也没有系。他衣冠不整地走出来,慵懒坐在顾见骊身侧,径自倒盏凉茶,抿口,凉茶入喉,解喉间干涩,他才撩起眼皮看向顾敬元,慢悠悠地说:“还当屋子里跑进来只大老虎,吵个不停。”
半晌,姬无镜才“哦”声。季夏机灵地捧着盒子主动收起来。她刚要退出去,疑惑地“咦”声,询问:“叶云月呢?”
顾见骊眉眼不变,道:“不知道去哪儿。以后也不要再提这个人。”
远处隐隐吹来吹吹打打声音,是府里在办丧事。顾见骊嫌吵得慌,躲进里屋去。这场天花,广平伯府里不幸染病人不少,染病人中去世也不少。老夫人原本没染上天花,可自打姬无镜把姬星漏大张旗鼓地寻回来,老夫人自知惹事,时时担心姬无镜这个继子随时会提刀报仇。她这担惊受怕着,就给自己吓病。当听闻唯女儿丧命于天花,还没等姬无镜寻她麻烦,她竟是两眼闭命呜呼。
叶云月就这神奇地失踪,赵家找过两次,可谁敢进五爷院子里找,不过趁着季夏或者林嬷嬷走出五爷院子时,拉到边打听打听。
季夏学着顾见骊样子,眉眼不变:“不知道,没什印象。”
叶云月……”
姬无镜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里,口气随意:“叶云月?谁?不认识。”
“咚咚咚……”季夏在外面敲门。
顾见骊让她进来,季夏手里捧着个盒子,她小心翼翼地看眼姬无镜神色,才对顾见骊说:“三郎派小厮送过来药,说是对治疗各种疤痕很有效果。”
顾见骊怔怔,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上自己脸。因叶云月事情,她竟时忘自己脸。她眼中低落闪而过,说:“送回去。”
顾敬元本想劈头盖脸骂他顿,但是
林嬷嬷就更懒得搭理。当初在坟场,她好心救叶云月,叶云月居然丢下她跑,她还气着呢!怎可能还稀罕管叶云月死活!
顾见骊开始主动收集各种治疗疤痕药,慢慢收集箱子。不过还没有落痂,要等到落痂才能用。
天花疫情解除,把守广平伯府侍卫撤出去。记挂妹妹顾在骊赶过来看望顾见骊,这才知道顾见骊染天花,又是顿心疼。顾在骊回去当天把事情告诉顾敬元。
第二天,顾敬元大摇大摆地来广平伯府。
顾见骊早知道会有这天,努力扯出笑容来接待父亲。
季夏张张嘴,又瞥姬无镜眼才然地低着头退下去。
可是她去又回,手里还捧着那个盒子。
顾见骊给她个眼色,悄悄摇头。
季夏却看向姬无镜,道:“五爷,三郎说这药是送给您,对治疗六郎脸上疱疹印子兴许会有用。”
顾见骊垂下眼睑,什也没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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