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河平静墨眸中终于浮现丝无语。
他说:“事先说好,有性命之忧事情不做。”
“行行行,天塌师兄在前面给你顶着。”
姬无镜和陈河到宴席时,正是顾见骊从屏风后缓步走出来那刻。
“顾见骊?”姬平莲脸色变又变。她本来直兴奋今日事成父亲成大功臣,她来日风光无限……
可它是她与这人世间最后点牵连。
陈河垂眼凝视着雪团。他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笑,早已不见悲戚。
十五岁时,他陪着她从遥远北川背井离乡不远万里和亲而来,陪她入宫。两年后,她香消玉殒,独留他人在这异乡,眨眼已十年。
她送来柳苗已长成,三月风絮,夏时避阳。即使是寒冬枯落时,亦可伴他。
他答应过她,会好好地活,认真地活,亦会帮她庇护族里。
温暖阳光散落在西厂庭院中,棵枯柳下摆着张藤椅,陈河袭青衫,靠坐在藤椅里,合着双目,修长干净手指轻轻抚过膝上雪团。他平时并非懒散人,即使放松下来,亦没有多少慵懒之态,清冷疏离于世。
待姬无镜走得近,陈河才睁开眼,道声:“师兄。”
“起来,跟造反去。”
趴在陈河腿上雪团被吵醒,它伸个懒腰,用头蹭蹭陈河手掌。
陈河垂眼瞧它,手掌捧起它脸,雪团习惯性地歪着头,更用力地去蹭陈河手。陈河目光落在雪团身上,温柔笑着,说:“师兄还是找旁人。你知道,最怕麻烦。”
她心里直是暖,直到顾见骊出现,像是头凉水浇下来,让她稍微清醒些。
顾见骊为什会出现在这里?她不是应该
姬无镜往前走步,在陈河身侧懒散蹲下,与他平视,难得拿出几分认真语气来,说道:“师兄知道你不在意谁当皇帝,你就想安安分分当你西厂督主,在这院子里,在这棵柳树下和你猫腻歪。但是你想想,儿子当皇帝,你这日子岂不是更安稳?”
陈河看向姬无镜。
“你不仅能当西厂督主,还能把东厂也并收。”姬无镜再诱,“钱啊,兵啊,都送去雪族,护雪族百年昌盛?”
陈河看姬无镜半晌,终于开口:“师兄究竟想让做什?不觉得有什事情是西厂能办到而你自己搞不定。”
姬无镜轻扯下嘴角,笑:“其实有你没你也没什区别,但是有你话,更完美些。”
姬无镜压下心里不耐烦,阴阳怪气地开口:“你喜欢搓猫晒太阳怎不去海边?还能听浪看潮,多快活哈。留在西厂里也不嫌麻烦。”
“师兄此言差矣,西厂虽事多,可若师弟平时管理妥当,各项事由自有负责人,而,只需偶尔检查罢。顶天谁与谁有冲突矛盾,再出面判个二三四。师兄不谙管理之道,若是感兴趣,师弟倒是可以传授些经验。”
雪团沿着陈河无丝褶皱青衫慢吞吞地往上爬,它将小爪子搭在陈河肩上,用头去蹭陈河下巴。
姬无镜看在眼中,无语道:“陈河,她已经死,雪妃已经死,死得干干净净,和这只猫没有半点关系。”
陈河轻抚雪团手指微僵瞬,又继续缓缓轻抚雪团柔软毛发。他“嗯”声,说:“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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