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妙计，得之于L十二岁或者十三岁
个礼拜日。
十二岁或者十三岁那个暑假，L整天都钻在屋子里看书。忽然之间好像有种什
灵感在他心里开放，在他眼睛里开放，他发现家里原来有那多书，而且霎那间领悟
她们，被她们迷醉。竟然有那多动人爱情故事直就在他身边，《飘》呀、《简爱》呀、《茵梦湖》呀，再譬如《安娜．卡列尼娜》、《复活》、《白痴》、《牛虻》，譬如《家》、《青春之歌》，还有很多很多，譬如《基督山恩仇记》、《卡门》、《红字》……还有很多
时想不起来。他边如饥似渴地读，边懊悔不迭，他怎会这久都没有发现她们存在？他怎能向毫无觉察呢？真是件奇怪事。想到以往日子里她们默默地与他同在，诗人L竟莫名地感动。他本接本地读，躺在床上从清晨直到深夜，被书中曲折、哀伤或悲壮爱情故事弄得神魂颠倒寝食不安。以致窗外夏天也是悲喜无常，窗外夏天，可以是*雨连绵晴朗，也可以是艳阳高照阴郁。L心里冷暖、眼中晴朗或阴郁，与气候无关，与风雨无关，与太阳位置无关，完全根据书中情节而定。少年诗人“热来热得蒸笼里坐，冷来冷得冰凌上卧”，打摆子似地享受着那些故事折磨。母亲在窗外夏天里喊他：“L，别看啦！出去，喂，到外面去走走。”“L，听见没有？出去跑跑，书不是你那个看法。”
最让L不能释手当然会是《牛虻》。他最钦佩甚至羡慕，自然是那个历尽苦难但是无比坚韧亚瑟，那个瘸条腿、脸上有可怕伤疤“牛虻”。他最留恋、热爱、不能忘怀，是那个心碎琼玛，最让他锥心般地同情，不用说，定是那个美丽而苍白琼玛。母亲在夏天晚风中喊他：“听见没有L！这样看下去你要成书呆子啦！眼睛要看坏啦！出去，不管到哪儿去跑上圈儿不好吗？”L把那本书合起来，放在胸脯上，在夏天辽阔蝉歌里想，自己可不可能是那个亚瑟？可不可能经受住那样痛苦？那座梦幻般美丽房子里小姑娘，会不会为不让列瓦雷士看见轮血红落日而悄悄地把窗帘拉上？母亲在窗外夏夜星空下不知在对准说：“真没见过这样看书孩子，唉，真是拿他没办法。”然后喊他：“L－－！把灯关，快来这月亮底下坐会，夜来香都开，有多香呵。”那个泪流满面琼玛呀，L想，那个苦难亚瑟他苦难应该得到安慰，他为什不能更宽容点呢。少年诗人想，如果是亚瑟，相信会告诉琼玛就是谁，应该让她那颗苦难心最后也得到些安慰。L在夏天月光里，在心里，把那些已经结束故事继续讲下去。母亲在雨后初晴夏天清晨里叫他：“L，L！快起来，快起床出来看看，外面空气有多新鲜……”
L被母亲拉扯着出来，伸着懒腰打着哈欠。母亲在他屁股上揍下，就像对付匹小狼，母亲说：“跑吧！”母亲说：“跑吧随便哪儿，半小时内不许回来。”
L先是满腹心事地走，似醒未醒状态。是个礼拜日，街上人少，但从每个门中、每个窗口、每个家里，都传出比平日喜悦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