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、白色鸟（11 / 15）

他也样，在她惊讶地看着他时候，他好像很久才认出她来，从个少女茂盛身体上认出当初那个小姑娘，或者是想很久才断定，那个小姑娘已经消逝在眼前这个少女明媚神情之中。

站在那惊讶里回溯，才看见漫长时日，发现段漫长时日曾经存在和已经消逝。那漫长时日使想起，诗人L在初夏天空里见过那只白色鸟，飞得很高，飞得很慢，翅膀扇动得潇洒且富节奏，但在广袤无垠蓝天里仿佛并不移动。WR和O站在惊讶里，同仰望那只鸟，它仿佛直在那儿飞着，飞过时间，很高，很慢，白得耀眼，白得灿烂辉煌，下下悠然地扇动翅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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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上，白色鸟，甚至雨中也在飞翔。

雨，在窗

。躺在沙发上，滚到地板上，蹿到窗台上，那样时光，没有。那样时光去不再。不曾意识到它去不再，它已经去不再。周末，O母亲仍然喜欢弹那支曲子，她坐在钢琴前样子看上去点儿都没变。琴声在整座房子里回旋，流动。少年WR来，有时少女O竟直呆在自己房间里。他来，直接到那间有万本书屋子里去，常常都见不到她。有时WR来，在路上碰见O母亲，O母亲把家门钥匙给他，说：“家里没人，你自己去吧。”有时WR来，O正出家门，他问：“家里有人吗？”她说：“妈不在，爸在。”然后擦肩而过。WR走时，要是O还在自己房间里，母亲就会喊她：“WR要走，怎你也不出来下？”她出来，可他已经走。他走，在那间有万本书屋子里呆整整下午，然后回家。他走时常常借走好几本书。再来时把那些书还回来，本本插进书架，插进原来位置。

O父亲说：“嗬，你要把书全读完啦。”

O父亲说：“关键不是多，是你有没有真正读懂。”

O父亲说：“承认没有读懂，看这态度不坏。”

O父亲问：“那，你最喜欢哪些书？”

O父亲问：“为什？”

O父亲问：“将来你要学什呢？将来，干什？想过吗？”

O母亲坐在钢琴前。O父亲走进来：“WR很喜欢他。”母亲停止弹奏，扭脸看父亲。父亲说：“他诚实。”母亲又翻开页乐谱。父亲说：“他将来或者会大有作为，或者嘛……”母亲又扭过脸来。“或者会有，”父亲说，“大灾大难。”“怎？你说什？”“他太诚实，而且……”“而且什？”“而且胆大包天。”“你跟他说什？”“能说什？总不能劝他别那爱看书，总不能说你别那诚实坦率吧？”

有天WR走过那间放书屋子，看见O也在那儿，看见好几架书都让她翻得乱七八糟，地上、窗台上都乱堆着书。她着急地问他某本书在哪儿。他很快给她找到。他说：你要看这本活，你还应该先看看另本。他又去给她找来本。他说：你要有兴趣，还有几本也可以看看。他东下西下找来好几本书，给她。他会儿爬到高处。会儿跪在地上。说还有本也很好，哪儿去呢？“噢，把它拿回家，明天给你带来”。

她看着他，看着那些书，很惊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