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以爱她,但是你真
害怕由此而来。
很多年前当X走进C渴望,那时C害怕,并不在于自己是不是个好人,而在于:他渴望,是否能被众人承认,如果他跟随着自己渴望,那他,是否还能被众人看作好人。
C忧虑将被证明绝非多余。
多年以前,当途经个截瘫者热恋史,听见,响在四面八方也响在C自己心里声音:
“你爱她,你就不应该爱她。”
“你……”X说,“为什会怀疑这个?”
“如果爱你,如果不想让你离开,如果要你作妻子永远和在起……还是不是个好人?”
“为什不是?”
“因为……如果个男人,他再也站不起来,他永远都要坐在轮椅上,可他还要他所爱女人做他妻子,要那女人抛弃她自己幸福走进这个男人苦难,那这个男人他,不是太自私吗?他还能算个好人吗?”
“那个女人,怎是抛弃自己幸福呢?她觉得这样幸福,她才来,要是她觉得不幸她就不会来,要是有天她觉得不幸,她就会走开。”
”。
C泪流满面。
C心没有停止过哭号。命定残疾,C知道,那是不可删改。可爱欲也是不可删改。是谁想出这折磨?是爱。那个先知样老人,他必定知道:命运在删改C肉体时,忘记删改他心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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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未必是这样,C与X离别,并不是仅仅因为肉体残疾。很多年以后写作之夜才渐渐明白,那是因为害怕。说到底是因为:害怕。
“她爱你,你就更不应该爱她。”
为什?
“你爱她,你就不应该损害她。”
“她爱你,难道你反而要损害她?”
损害她?怎会是损害她?
“如果这个男人,他腿就像两根枯干树枝,如果他下身……你知道……并不轻易就能昂扬,要是他连做爱方式也与众不同,那他……”
“噢,别说得这粗鲁……与众不同不是坏事……别怀疑你是不是个好人。你是。在看来你是个好男人。”
“为什?”
“因为爱你。”
爱,或许是判定根源。如果人需要爱,那就说明,人需要他人判定。可是如果你需要,你就会害怕。他人,并不止于你恋人,如山如海他人都要给你判定。你躲不开。(这很像多年后种遭遇:记者敲开你门,或者接通你电话,那你只有被采访,你无路可逃,不论你说你接受采访,还是你说你拒绝采访,你都已经被采访。)
也是两个字,但这次不是“叛徒”,是“害怕”。
害怕什?C害怕自己不是个好人。
所以还有两个字:好人。(非常有趣,“叛徒”可怕,“好人”也可怕;你怕成为“叛徒”和你怕不能成为“好人”。)
什是好人?由谁来判定你是不是个好人,以及,怎样才是好人?这是个艰深问题。较为简单逻辑是:由他人来判定。“好人”,只在他人目光或语言中才能生成。独身于孤岛,如果从来独身于孤岛永远独身于孤岛,就不会有“好人”这个词,只是在如山如海他人之中“好人”才诞生。
C曾问过他恋人:“还……是不是个好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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