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久,他说:“也许,那就跟要画什样。”
他说:“画什,那是因为崇拜它。要把它画出来那是因为……因为要找到它,让它从片模糊中跳出来,从虚幻中凝聚成真,让它看着就像……就像曾经看着它,让它向走来就像直都在寻找它。就是这回事。就是这样。画画,还有爱情,在看就是这样。艺术和爱情在看是回事。
他说:“艺术,可不是变着戏法儿去取媚那些评论家、收藏家,什教授、专家、学者,又是什主席呀顾问啦,还有洋人,跟土特产收购商似那些家伙……群附庸风雅笨蛋。他们怎会知道什是艺术!艺术可不是像他们想得那下贱,寒酸地向他们求个小钱儿,要不,哄得他们高兴他们就赏赐你点地光荣或者叫作名气,那些流氓!你肯定弄不清那些流氓都是怎发财,或者写点儿
“呵,是吗……”
“要是她们愿意,也需要,不认为那有什不可以。”
“可是……她们呢?”
“那是她们自己事。并没有允诺什。”
“那……现在呢?”
O立刻欢快起来:“别想那些事,没关系,真并不想知道……没什,不会在意那些事。”
“哪些事?”他问。
O反被问得慌张:“没什……呵,什事都没关系……”
“你要听真话吗?”
“不。呵不是不是,是说……要是这会让你不愉快……就别说。”
会有更令人感动东西。
盛夏,蝉声时时处处都在,依然浩大。
“干嘛你不说话?”O仰脸看他,“不该这问吗?”
他手,绕过她后背,轻轻地捏她肩膀。
他们沿那条河走。河边砖砌护栏上有孩子画下鸟儿和波浪。落日红光在楼群窗上跳耀,从这扇窗跳到那扇窗,仿佛在朝每个家里窥望。
“现在?”
O并不看着Z,把目光躲开他。
“现在也不允诺,讨厌那些下贱海誓山盟。爱你这跟允诺无关。爱情不是允诺。那是崇拜,和……和……”
“和什?”
天色昏暗下来。不知从哪儿飞起群鸽子,雪白,甚至闪亮,时远时近盲目地盘旋,圈又圈,飞得很快,但点儿声音都没有,虚幻得如同群影子,似乎并不与空气摩擦。画家望着它们,苦心积虑地在寻找个恰当词。
“只是问,你要不要听真话?”
“当然……不过要是……”
“听着,”他说,“那只是性问题。”
“知道,懂……”
“那与爱情,毫不相关。”
Z直沉默不语。也许那是深重痛苦,O不该去触动?
他们在离桥不远地方坐下。
Z眯起眼睛,朝桥那边望,灰压压大片矮房自他落生以来就没变过,那儿,那条他住过多年小街(母亲还在那儿),从那儿出发。走过很多条长长短短小巷,就会看见家小油盐店,然后就是那座晚霞似楼房……他已经很多年不去走那条路,不知那座楼房是不是仍然那让人吃惊,或许早已暗然失色?不过Z宁愿保留住对它最早印象……
O不敢再说什,只是看他,不看他时候也在听着他,听得见他呼吸。
很久,Z向O轻轻笑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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