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桃叹毕,发现韩琦表情有变化,恍然才反应过来。明明开始韩琦告诉她崔茂来接她消息时候,他眼睛里情绪是有波动在,可是后来听到她明确表态说不想回去时候,他就开始变得异常淡定。
呵。
在韩琦正要出声之前,崔桃猛地站起身来,徘徊两步,背对着韩琦道:“既然没什更好办法,认命!至少这次是无罪之身,不至于给崔家太丢脸。回家之后,大概只能遵从父命嫁给吕公弼,虽然不心悦他,但也没有别选择,只能勉强跟他过荣华富贵日子。这段日子以来,多亏韩推官照料和帮忙!”
崔桃说完这些,就可怜兮兮地吸两下鼻子。
从韩琦角度,他只能看到背对着她崔桃,似乎在瑟缩着身体,伤心地哭泣。
巴巴地耷拉下来。
“他是你父亲。”韩琦又重调遍。
崔桃明白,在古代封建大家族里父亲是天,不仅掌握着子女人生,决定他们婚嫁,甚至还有杀子权。她就算是哭着喊着不同意,也没处说理去。女子嫁前从父,嫁后从夫,这是根深蒂固思想,也是根深蒂固礼制,告到官府只会闹笑话,没人会为她主张。
正因为这样,她更不能在这种时候回崔家。现在她刚被赦罪,还没有根基,进对方地盘,大概率会任由人摆布。硬,倒是也可以打赢,但是太憋屈耗时不够爽,所以现在不是最佳时机,且等等最好。
“不然再犯点罪,就有继续留在开封府理由。再说幻蝶案子,除府内也没有别人懂幻术。如果不拆破凶手耍戏法,下次再遇到凶手,只怕还会眼睁睁地让他在大家面前逃脱。”
韩琦倒没料到想来满肚子鬼主意又古灵精怪崔桃,会这快就为这事伤心。他本只是想看清楚她态度,毕竟她有过跟吕公弼几乎要订亲过去,算上崔吕两家亲戚交情,如今也很容易成事。若她态度不明朗,他个人再有心也是徒劳。
“若不愿,便别勉强自己。”韩琦走到崔桃身边,递给她帕子。
崔桃闷闷地低着头,还是哭泣状。当韩琦到她身侧时候,她就立刻转身,保持自己背对韩琦角度。
“是不愿,不想勉强自己,可现在不是没有办法?但凡有第二条出路,也不会跟他回去。韩推官也再三跟强调,他是父亲,如何能反抗得父权?”
“先国后家,故而父权不算什。”韩琦声音放低,温柔许多,他又次把帕子递给崔桃,“别哭,
崔桃游说韩琦留下自己同时,不禁在心里唏嘘,原来完全被赦罪也不见得是什好事。
“你罪名本就在反复议定之下才得以赦免,若再犯,不论罪名大小,被人拿‘本性难移’把柄攻讦,新旧罪名并罚,再定你死罪都可能。”韩琦反驳道。
这方面崔桃倒是欠考虑,她忘这年代大家很喜欢拿人‘道德品性’说事儿。别说她个囚犯,就是士大夫家里头有谁干什缺德事儿,还不涉及到犯法程度,都有可能被群嘴贱文官吐唾沫星子给淹死。
“那好像只能回去。”
反正没有她打不赢仗,只可怜她不得休息机会,刚从个火坑里跳出来,又要跳进个更大火坑继续战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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