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二娘缩着脖子趴在地上,又痛哭起来。显然她那句狡辩,转眼就被扒得点皮都不剩。
她不止不敢说,还出钱让别人不许说。她自私地为护着自己名声,令惨死胡连枝横尸在窑厂沙土之下,无人知晓。
至于胡连枝为何陈尸在沙土之下直没有挪走,情况就如陈三郎之前所说那般,他们不敢移,也懒得移,后来日子久,更觉得反正没人发现,烂化成白骨,也没必要移。
李二娘今年才不过十四岁,陈三郎十七,跟陈三郎起鬼混少年
佟婆子因瞧出李二娘意思,也因李二娘素日出手大方,对她极好,自然是想尽心为她着想,便顺着李二娘心思来,给她出主意。俩人就此就商量出办法,把去大佛寺探望胡连枝,改为悄悄见胡连枝身边周婆子和孙婆子,进而四人便沆瀣气。
李二娘见佟婆子竟然把她当时在车上道出小女儿心思都说出来,还在韩琦面前说,惶惧无脸自容,身子摇摇欲坠又要晕厥过去。
“拒不招供,视为阻碍堂审,杖刑二十。”
韩琦说此话时,目光甚至都没落在李二娘身上下。
李二娘听自己要挨打,强打精神,尽量不让自己晕过去。她双手伏地,哽噎地哭着道歉:“并无杀害阿娘之心,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,也不想。是陈三郎他们,见财起意,害死阿娘!”
好,这办法也不错。
崔桃默默收好自己银针。
深宅大院内女子哪里会经得住衙门审问,更可况如今已经证据确凿,她们更是扛不住片刻酒招供。
“金步摇找到。”李才将寻回金步摇呈上。
金步摇上有七朵翠玉点缀金花,可见其中有朵金花上点缀翠玉跟别金花成色并不致,明显这朵是后补上去,而原本那朵随着胡连枝起埋在沙下。
“既不想,当时为何不报官?”韩琦冷声问。
李二娘哭声顿时卡住,支支吾吾、战战兢兢地解释她当时害怕,她不敢说。
“何止不敢。”韩琦转而质问周、孙婆子,这年多来,何人在接济她们二人家里生活。
俩婆子同时看向李二娘,“是二娘出钱,让佟婆子安排们住梅花观,家里头那边也不必们操心,们这才忍得住寂寞就留在梅花观。实在想孩子时候,就会偷偷回去看,也都跟自家夫君通气。”
“呜呜……”
这金步摇已经被珍宝阁出售,幸而是被名老客买走,珍宝阁知其住在那里,所以寻回并不算麻烦。
韩琦看着桌上金步摇,攥紧手里惊堂木,斥令佟婆子和李二娘招供。
佟婆子自然是不敢有所隐瞒,老实地交代司所有,与周、孙俩婆子所述致。但这拿流氓恫吓胡连枝主意,却不全都是她想。
当时她们在半路偶遇陈三郎等人围车吓唬人,因有家仆跟着,自然是没被真吓唬着。
李二娘是由此想到‘英雄救美’,琢磨着若是自己有朝日真遇险,心中向往之人若能解救她该多好。接着,她就由此想到,若是让胡连枝遇到麻烦,她舍身去救,是否就能让胡连枝心软,像当初胡连枝为她大姐那样,也为她用心张罗下?她大姐姿容般,失败实属正常。她可不样,家里人人都夸她貌若天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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