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何可能线索都不能放过,崔桃便询问无忧道长所住村子在哪儿,距离京城有多远。
“贫道原籍就在太康张家村。”
太康县在开封府辖下,距离汴京不算太远。
原来无忧道长就是东京本地人。
“这位孙寡妇可有子女?”崔桃再问。
“只是觉得道长这多年都在忏悔,却摆脱不梦魇,可见当时孙寡妇死都多惨烈。人因口舌造言而令无辜者付出生命,倒是很让人唏嘘感慨。”崔桃说罢,便望向无忧道长。见无忧道长脸愧疚,倒像是真在为当年事情在诚挚忏悔。
崔桃这才不禁多问句:“那这些年道长修道行善,到底是为忏悔当年错而在做善事,还是为让自己飞升而在攒功德?”崔桃再问。
“应该都有吧。”无忧道长怔下,不确定地答道。
“忏悔和赎罪本不过是生者安慰自己办法,道长安慰不自己,才难以摆脱出来。”崔桃道。
无忧道长怔又怔,忙作揖谢过崔桃,表示他明白自己以后该怎样做。
会如此?”崔桃问。
无忧道长点点头,当年事就跟刻在他骨头上样,他始终觉得亏欠孙寡妇。时至今日,他虽已经人至中年,还时常会在午夜梦回之时想到孙寡妇诅咒。
“虽然有很多人都称赞贫道道行深,能渡人,实则贫道连自己都渡不,贫道从来不敢妄以为自己厉害。”无忧道长忏悔道。
“人在年少时,难免会因不懂事而做错选择。如今比那时道长还年长几岁,却还是在做错事。”韩综安慰无忧道长同时,也检讨自己。
无忧道长叹道:“无忧,师父给贫道取此道号,便是希望贫道能够忘却烦忧。然贫道努力二十几年,终究还是辜负亡师所期。”
无忧道长点头,“有子,名唤张乐,当时年有三岁,还不懂事。孙寡妇死后,他便被孙寡妇兄长接走。”
无忧道长告诉崔桃,当时村子里人没敢跟孙寡妇兄长说实话。
张家村里人都姓张,沾亲带故,可以说整个村子其实
有时候人就是这样,明明很简单道理,因为心里想要逃避,便不去面对。又因为没人提及,便可以骗自己继续逃避。
无忧道长反思自己忘当初为道本心,他为道是想侍奉神灵,诚心地神灵面前忏悔和赎罪。可后来,他种种行为里掺太多为道者‘功利心’,为出名,为积攒功德,为追求飞升。尽管这些年,人人都夸他好,德行高,但他还是安慰不自己,因为他潜意识里知道自己这些行为真正所图是什,因而生出焦虑,更加摆脱不孙寡妇给他带来梦魇。
无忧道长决定从今以后,他放弃修道飞升,他只求忏悔,能好好忏悔就好。
赵宗清眼见着无忧道长因崔桃句话人更‘通透’,不禁勾起嘴角,回扫崔桃眼。
崔桃正思量着,在挖眼割舌这块,无忧道长经历和案子有巧合之处。
崔桃静默听完整个故事以后,没做任何表态,只是默默地饮茶。
赵宗清见崔桃没有半点附和韩综意思,也没有去安慰无忧道长意思,问她有何想法。
“没多少想法。”崔桃客气地答道。
没多少,说明还是有。
“不妨直说。”赵宗清语调依旧温和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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