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时辰后,城东十里柳树坡。
韩琦骑马,带着张昌和王钊抵达。韩琦负责驾着无厢马车,张昌和王钊皆为骑马。马车上铺着锦缎被子,上面有白色绢缎包裹着个人,当然从身形判断这是个人。
王钊骑马在前,整个过程中都不敢回头看,眼睛红通通,喷着火。他是靠咬破唇,才坚持到这里。
交易地点站着三个人,悉数男装蒙面,但
王钊靠在墙边,攥着手里刀,直默然不吭声。他这条命,当初全仰仗崔桃解救。
“要不们再去找韩推官,求求?”
“没用,已经找三次,韩推官连见都不见们。”
“你们觉不觉得韩推官有些反常?就算是让崔娘子牺牲,却也不必突然态度如此冷漠。指不定这里头有事儿,瞒着们?”李远不希望崔桃有事,期望这是个局,所以就这上头琢磨,越琢磨着越觉得这里头蹊跷。
大家想也确实如此,韩推官态度转变得有点太快些,根本不像他平时为人。
王钊、李远等衙役们在押送崔桃三人回开封府之后,便都在东侧堂之外墙边立着。
起初,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说话。
他们真恨不得做点什,但碍于自己身份,上面命令,考虑做之后要付出代价,他们只能选择忍着。那种从心底里压抑愤怒,却又无可奈何无力感,让他们咬得牙酸,手臂发抖。活这久,他们从没有觉得这憋屈,这窝囊。
“们就这眼睁睁瞧着崔娘子送死?”李才红着双眼睛,怒道,“这算怎回事?拿女人命去挡事?”
李才说完,见众人都低头叹气,没个人吭声,更怒极。
张昌走过来,跟众衙役道:“知道大家心里头怎想,谁都不好受。如今事出紧急,只能权宜处置,不然此事办砸,整个开封府,们所有人,甚至家人,还有更多边境百姓都会死。崔娘子是个心怀大义,是为国捐躯巾帼豪杰,她已经应。却别杵在这说风凉话,干点力所能及事,赶紧准备行动。”
所有人都低头默然,不作声。
“会儿行动,乖乖听命,若将贼人悉数剿灭,也不算枉费崔娘子牺牲。”张昌说罢,便再度扫视众人圈,让王钊快些安排,别耽搁大事儿。不然到时候,事情更无法收拾,牺牲就不只是条命。
待张昌走,所有人都气得跟李才样,捶打树干。
王钊叹口气,随即厉声斥责他们都停下,切从命行事。所有衙役心中都愤怒难受不已,却终究还是无可奈何,只能憋着这股劲儿去对付那些贼匪,他们非要把这群人剁成肉酱才能泄愤!
“你们扪心自问,师父平日里对你们如何?当初给你们做肉肠,个个喊着香,都喂狗?这多案子,要是没她,咱们当初说不定折多少人,死人中可能就有你!”
“们怎不急!可大家都人微言轻,们再抱不平,上面人不听啊,这是朝廷决定!韩推官和韩判官那大官都没办法,们这些小喽啰能怎办?”
衙役见李才快要发疯,都劝他冷静些,没有人不盼着崔娘子结果好些。
李才也知道是这个道理,气得连番在树上乱打通。
大家见他把手出血,硬揪住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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