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麻烦徐医官。”韩琦这些思绪只在须臾间,随即就配合徐巍‘要求’,语气虚弱地跟他道谢。
这时候林尚书已经在跟着吕夷简离开,但他故意放慢步履,在侧耳偷听他们对话。
“韩推官可知那药丸中有补气之物,最忌食莱菔?”徐巍见韩琦摇头,赶忙解释道,“莱菔降气、破气,于普通人而言,最多不过是减弱药效,没什大碍。但于韩推官而言,却如鸩毒般,会要命。韩推官肺腑已被毒物侵害严重,极其脆弱。”
“幸而这些日子并未食过莱菔。”韩琦见徐巍目光总是时不时地落在自己左袖上,便从袖子里拿出装药丸小瓷瓶,递给徐巍,“还要劳烦徐医官再帮忙查看查看,是否有其它需要忌口地方。”
徐巍接下后,跟韩琦对下眼神。
韩琦同吕夷简、林尚书等人离开垂拱殿时候,医官徐巍叫住韩琦,询问韩琦药丸还余多少。
吕夷简和林尚书闻言后,都跟着瞧过来。
“官家吩咐下官负责看顾韩推官身体。”徐巍跟韩琦解释道,“韩推官可将药方交给下官,今后由下官负责药丸配制。”
韩琦这次前往泉州,是以探望母亲为由,轻装前行,离开时候并未引起多少人注意。如今他带着剿灭天机阁总舵消息回京,令很多人感觉到意外和震惊。现在,他言行都会格外受到关注,必然不会如从前那般行事随意。加之还要考虑到天机阁余孽伺机反扑情况,处事更要慎之又慎。
韩琦在回京之前,已经送密信向官家陈明具体情况。官家知道他没有中毒,却当着众大臣面派徐巍给他把脉,现显然这徐巍是官家亲信之人。
韩琦走时候,林尚书已经不见踪影,也不知他对自己所听到东西是否满意。
赵祯本不觉得林尚书如何,他是老臣,难免有固执己见时候,只要总体上能把事情办好,他便不挑剔什。
但在刚才,林尚书以天机阁总舵已经剿灭为由,再三建议将余下案犯立即当众处刑,以儆效尤,令赵祯不得不对他产生怀疑。
他细读过韩琦在密信上奏报,天机阁种种,令人惊骇。清福寺搬空库房,还有天机阁总舵也接近空掉库房,都预示着天机阁在暗中运筹什大阴谋。林尚书在刑部多年,处理案件数以千计,他会看不出这天机阁案子还有大问题亟待查明?这着急将犯人绳之以法,却是为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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瓷瓶里‘药丸’只是糖丸,由果汁和糖熬成。
如今徐巍特意跑来问他要‘药方’,显然在暗示他,可以借着送药方机会呈交密信。
大概今后徐巍都会作为中间人,借诊脉看病为借口,为他和皇帝之间传话。
这是个好现象,说明皇帝比之前更为细心谨慎,懂得避人耳目。看来他前段日子努力,终见成效。
这几个月韩琦虽然人在千里之外泉州,但呈给赵祯密信反而比以前更频繁。君王日理万机,每日都有诸多国事需要他耗费精力。最怕时间久,消磨意志,加之听多他人谗言,不复当初坚定。韩琦以多封信阐明案子进展,游说赵祯,目就是为让赵祯明白这案子背后暗藏汹涌,绝非简简单单地剿灭天机阁便万事大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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