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天未亮之前,有两辆运货马车持枢密院腰牌匆匆入城,最后却悄悄驶入开封府。两辆车上装得都是铜罗,分派到军巡铺各处队伍手里,保证每条街上都会被分派个锣。
汴京各主要大街都挂满灯笼,尤其以御街、东大街、西大街等处最为壮观,可谓是四十里灯火不绝。
金明池处,除四处挂着通明灯笼,还有用灯结起大型山棚,每盏灯上都画着不同仙人故事,并有五色彩灯结出:驾狮子文殊,以及跨象王普贤,分别于手指内五道出水,下有木柜蓄水,盈满后再如瀑布般流下,在灯光照耀下,瀑布宛如会发光银河,美不胜收。更有草结成两条巨龙,内置千万盏灯火,远远望去,如双龙霸气地从池中飞腾而出。且还有高四五丈彩灯结出各类人物,内设巧妙机关,令这些‘灯人’都可以活动。
有此等照天耀地盛景,谁会舍得闷在家里睡大觉?更不要说这夜,各铺子摊贩都铆足劲儿售卖各类小吃和新鲜玩意儿,正经是大饱眼福和口福好机会。吃累还可以动动脑,猜下灯谜,趣上加趣。
汴京女子们都会佩戴枣样大灯球,挂在腰间上街。崔桃和王四娘、萍儿也不例外,红绿粉三个灯球,并排走起路来都朝个方向甩。三人路吃吃玩玩至金明池,十分乐呵。
话,王四娘就先反驳徐巍,“们娘们都不怕,你个大男人怎吓成这样子?”
“……”徐巍噎住,本想拿官家安危说事儿,可转眼瞧韩琦直跟崔桃说话,心无旁骛,他突然觉得没什好讲。他还能聪明过韩琦不成?人家道理都明白。
韩琦问崔桃:“可还记得武大娘胭脂铺武恒?”
“当然记得,他可是位厉害妙人,嗅觉超乎寻常敏锐。”当初地臧阁胭脂铺东西,正是多亏武恒辨识,才准确知晓产地。
“想请他帮忙,但这人脾气古怪,便知是官府人也坚决不见。倘若以强硬手段逼他,依他性子怕是会宁死不屈,反而更难游说。”
“官家要放天灯啦!”
普通百姓们只能在金明池斜对岸远远观望,但这点都阻碍不大家兴致,谁不想瞻仰眼天子圣颜?便是看不清,瞧个影子也是好。故而此话喊出来,便有更多人朝前拥挤,挤在最前头那排人竟站立不住,朝着禁军守卫界限冲去。便是有禁军再三警告,这后头往前拥挤人反而更多,许多挤在中间几乎被夹成肉馅百姓,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身体,顺势跟着起拥扑过去。
崔桃和王四娘、萍儿站在人群外围,此处地势稍微
“包在身上。”
半个时辰后,崔桃就将武恒请过来。韩琦当即就叫人带武恒去前往码头,不仅是漕运船只还有粮仓,都请他走遍。
崔桃猜到大概,“听说武器跟着漕运米粮起运来情况已经查实。这时候让武恒去,可是因为这武器里有带味道?”
“有这样怀疑。”韩琦应承完忽然想起什,马上嘱咐属下,再带武恒去趟金祥窑厂。
因为明日便是上元节,皇帝会在张灯时游金明池放天灯。故而今日这夜,城中开始加强戒备,除打量禁军参与巡逻检查之外,军巡铺人也遍布大街小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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