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蒙把床头柜抽屉里手机找出来,递给秦岭。
电话接通,手机那头声音低哑而带着惊讶,“你醒?”
不待秦岭开口,几乎是飞快,“感觉怎样?还晕吗?除腿,有没有其他什地方不舒服?”
“想吐吗?难受吗?”
满口都是掩藏不住担心和关切。
“哦。”李蒙才想起来,“佟哥也没事,就是……”
就是浑身淋雨,发烧。
秦岭连着咽几下喉咙,才发出声音:“就是什?”
李蒙为难道:“发烧,昨天烧个晚上,刚刚去吊盐水。”
秦岭动动,明显是想起来意思。
听到脚步声,他想抬起脖子,声“别动”带着颤音地传到耳边。
秦岭喉结上下滚滚,尽量撑住、不晕过去,又闭闭眼,尽量平静地开口:“还好,张总被砸到头。”
睁眼,佟贝贝脸雨水,眸光里担心都要溢出来,眼角也有水渍,不知是雨还是眼泪。
“秦岭。”
这是秦岭昏迷前最后记忆。
说完飞快地跑下楼。
结果顶着大雨跑到门口,别说司机,车都不知道飞哪儿。
再到门口门卫处,值班室也没半个人影。
“有人吗?”
佟贝贝只得在瓢泼大雨里扬声喊。
头上层薄汗。
他对跑近佟贝贝道:“没事,去看看张总。”
佟贝贝脸心惊地跑过去,“张总?”
张总动不动。
佟贝贝没看到张总身上有别伤口,只看到额角破块,不停流血。
秦岭直等佟贝贝说完,才开口:“没事。”
秦岭声音有几分虚弱,同样关切不减,“淋雨发烧?多少度?现在好点吗?”
佟贝贝急道:“你管这些干什?又没事!”
秦岭:“也还好。”
佟贝贝语气还是急,从未有过急,与往常平静温和截然不
李蒙忙道:“秦总,你条腿被砸骨折,腿已经包起来,就别动。”
又忙说:“佟哥没事,真,昨晚吃退烧药,刚刚去挂水时候也不怎烧。”
秦岭闭闭眼:“水。”
“哦哦。”
喝几口水,嗓子不干,秦岭示意:“手机。”
再醒来,睁开眼,看到便是医院雪白天花板。
他侧过头,李蒙立刻走近:“秦总!”
秦岭喉腔滚滚,因为太干,个字都没说得出来。
李蒙明白他意思,飞快道:“没事,张总也没事。”
秦岭心想:贝贝呢。
然而声音连雨雾都穿不透,也根本没有人回应他。
好在值班室没有锁门,急救包也在个没有上锁柜子里。
佟贝贝拿急救包转身就跑。
顶着风雨跑回楼里,佟贝贝浑身早湿透。
而这个时候,秦岭也已经坐不起来,人躺在地上,只手手背搭在额头上。
叫不醒张总,又见张总脸上血色以肉眼可见速度点点地往下退,佟贝贝起身,边飞快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边走近秦岭。
“你怎样?”
佟贝贝心惊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。
他边在尽量冷静,边颤着手去摸秦岭腿,拿着手机手已经拨通120。
打完120,佟贝贝眼看着秦岭唇色也白,利落地道句:“你别动,去喊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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