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游舒正陪着萧未辛喝酒,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听到画椿来报。
冷宫那位娘娘殁。
“若当来生,但愿也能觅得良人。”
游舒回身来,诚恳说:“娘娘吉人天相,定能如愿。”
他们都知道,夏灵薇不可能活命,这不过就是临终前个美好祈愿。
等到游舒走后,夏灵薇也从凳子上站起来,走到游舒离开地方站定,然后抬头看上去。
顶上方晴空,今日是除夕,她险些忘。
游舒认真地看着她,却觉得她此时哪怕是在微笑也像是在哭。
她这生恐怕真很难很难,所以即便到这个时候也不肯说实话。
“公子可以替收着这帕子吗?”夏灵薇将那帕子放进桌上小盒子里推过去,“来日若是再遇到吟秀,替送给她吧。”
“她与姐妹场,将来出嫁是瞧不见,权当贺礼。”
游舒低头抚摸着那小木盒,轻轻地点头:“娘娘放心。”
里,却忽然有些明白这位皇后。
她是真喜欢萧未辛。
“知道他心里有人。”夏灵薇把帕子放下来,抬头认真地凝视着游舒半晌,才说:“似公子这样光风霁月清隽神武人,确不是那妹妹比得上。”
游舒料不到她突然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,时间被打得措手不及,甚至不懂她是怎知道。
夏灵薇自己给他解惑,“那天在御花园,他那样仔细小心你,都瞧见。”
那位公子像是阵风来,又像阵风似离开,真叫人羡慕。
夏灵薇感叹声,转身缓缓地往里走。
她年少时那些不说出口恋慕,此生也不用说,只会徒增烦恼。
除夕夜万家灯火,又恰逢新帝登基改换年号,整个京城片欢腾,家家户户都是喜庆。
冷宫今年也破例点火,只是火光冲天,把夜空照通红,烧得又旺又好看。
夏灵薇点头,身上衣裙被冷风吹地摇曳,整个人清瘦像要随风而去,“多谢公子陪场,此处风大寒凉,公子早些回去吧,恐他担心。”
她口中“他”指是谁,游舒心知肚明。
他把木盒放进怀中,站起身来对着夏灵薇深深地拜:“娘娘苦心,都明白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
他背对着夏灵薇走几步,却忽然听她小声说:
游舒脸上红,不知怎开口。
夏灵薇低头看着手里鸳鸯帕子,叹口气:“罢,同你说这些做什。”
“你为什要杀萧未深?”游舒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,“其实根本没有必要,不是吗?”
不管夏丞相成败,都跟她这个皇后关系不大,她本来没有必要去担着千古罪名。
夏灵薇却微微笑,“想杀便杀,用得着理由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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