沧沉个从早古期便开始打仗、见多各种奇奇怪怪、魑魅魍魉领帅,也真不能指望他多纯白善良,毕竟没点脑子,都不能统领千军、点兵点将。
也不能对他脸皮和道德底线有任何要求——
树林里,乌延听到岑羽问他沧沉以前有没有跟谁好过,跳脚大惊:“你在说什!?那时候谁敢跟他好啊!”
疯吗?
岑羽:?
沧沉不兜圈子,直接道:“凡人修炼,体内生只得丹,若偏要逆天而为,再造金丹……”
狐老不待沧沉说完,拿起脚边拐杖起身扭头。
沧沉抬眼看去,幽幽道:“老狐狸……”
狐老恨恨扭头:“别喊!你也知道那是逆转天命?你也不怕被雷劈是吗?”
也是把年纪狐,握着拐杖直戳地,胡子都要给气掉,近乎声嘶力竭:“你这样和若白当年有何不同?!”
待他到得苍山,随手取来露水,又想起岑羽曾在夜里凌晨为龙崽集取露水,取得艰难,好半天才不过几滴,肩头、袍角、鞋尖沾到水汽都比他搜集露水多不知多少。
沧沉想着,心念动,抬头,便看见山崖石缝间赤色慕焰花。
那瞬间,沧沉想:若是岑羽看见,怕是要开开心心地拿这花比作小女龙。
于是沧沉跟着想:那便叫慕焰。
此刻狐老问起,沧沉口中并未作答,只捏着手里小瓷杯垂眸看着,边看边忆番过往,而后放下小瓷杯,杯底在石桌上轻轻嗑。
沉有不在意这世间。
后来战事平息、父神羽化,龙族没有族群只有蛋,沧沉还是不为外物所动,日日休眠。
仿佛这天上地下,都与他无关。
如今沧沉说,他回苍山取水时候,无意间看见山崖间慕焰花,心有所感,便给小女龙取名慕焰,狐老心道原来只要时间够久,硬邦邦石头也会开窍。
狐老笑问:“你回趟苍山,缘何心情那般好?”
乌延正要再跳脚,忽然顿
“他为个人去跟阴曹殿做交换,你为人要去造金丹!”
“你们怎不干脆要命呢!?”
沧沉坐靠在石桌前,神色幽然,缓缓吁口气,而后手抬,把乌金沉铁宝刀握在手里。
他站起身,缓步绕过石桌,边走边握着宝刀拍掌心,顺便往狐老那边丢去个“你自己看着办”眼风,淡淡道:“若是要你命便能撬开你嘴……”
狐老:“……”*诈!卑鄙!
沧沉:“今日来,还想同你问件事。”
沧沉是龙神,是这天上地下最至高无上存在,但并不是无所不知。
他样会有不知道事。
而他不知道,狐老或许会知道,毕竟当初父神母神羽化后,两口子留下许多东西,都保管在狐老这处。
狐老不意外,点点头:“猜你愿意进这洞里,跟面前坐这久,也是有什话想对说。”
好又是怎个好法?
沧沉拿着狐老招待他喝水个小瓷杯,握在掌心看着,陡然间忆起那日——
他飞离幽明殿,下到凡间,往苍山赶去。
途间经过当初岑羽孵下小球山林,忽然心有所动,想起岑羽,又想起他喜欢那棵大榕树,每日都要在树下小憩。
沧沉心情无端地好,这好,落眼看,但见凡间落英缤纷,派盎然春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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