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周觉得岑羽如今会说这些话,或许是因为被天君借机敲打,给敲打得气极,
替他背锅,还没在缥缈殿诋毁他半句,更没将身上锅往他身上甩,甚至没半句怨恨,出来还要感谢救命之恩。
小周是什样人,岑羽看得清二楚。
正是因为清楚,才不能让他白受这番委屈。
岑羽等会儿,等小周“只是……”,小周没说,岑羽才道:“说白,你受难,全因如今这个殿主是岑羽。你受困受辱,也全因这天界上到天君、下到仙官,没几个人瞧得起。不但瞧不起,见高攀龙神,孵龙位子坐得稳,还想拿捏、时时敲打敲打。不敢动,就动身边人。”
小周殿官未想到岑羽将这番内情如此直白剖出,忙坐起道:“殿主不必自责,这次也是……”
“原本感激不该只挂在嘴边,也该做出番回报行动。”
“又向最会打理生意、赚钱算账,既然要回报,自当在差事上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,为殿主分忧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
小周说着说着,脸落寞,声音也低下去。
岑羽心知小周这是经此磨难,觉得活着比什都重要,如今动请辞念头。
岑羽去探望小周殿官,后者正躺在床上看着屋梁发呆。
岑羽心道这趟缥缈殿半月蹲想必对小周从心到身打击都不小,往常最是精神人,如今蔫哒哒地躺着,别说神采,气都进出得少。
小周殿官也才发现他家殿主大人来,忙披衣起身。
岑羽坐到他床边,示意他:“快躺好。”
仔细瞧,还好,没见什皮肉上伤,气色也还不错——沧沉既然说已经给小周治过,那便是里里外外、从头到脚治好。
岑羽:“你是想说你私造桃花酒,打龙神噱头售卖?”
小周顿。
岑羽心底门儿清:“你确是打些噱头,但那些噱头,不也正是这天界速来盛传与沧沉闲话吗?”
“他们背后编这些闲话,怎阴阳怪气都有,可到头来出那‘榕树下’,还不是偷偷来买,买到那酒如今都脱销?”
小周这时连兀自伤悲都顾不上,也是万万没想到他家殿主大人把什都看得清清楚楚、分分明明。
岑羽心底叹:好好个殿官,全是因为他。
不是因为他,天君哪里会而再地绑个殿官?
什偷用赏赐宝物,什冲撞公主、私自造酒,借口罢。
他们真正想绑,应该是背靠龙神岑羽君才对。
说到底,小周全是在替他背锅。
岑羽估摸,小周此刻伤,怕都是进缥缈殿吓出“心理伤”。
果然,小周披着衣服坐在床头,先是当面感谢帝君、殿主搭救,而后便开始满脸阴郁地回顾前生、反思过往,最后叹道:“向精于买卖生意,也向来潜心于此、不知疲累,又觉得玉露台是大展身手好地方,这些年做着这个主理事务殿官,便很是有些飘。”
“今次缥缈殿走两遭,在极寒极烈中呆半月,差点去掉半条性命,才明白什都没‘活着’二字重要。”
岑羽默默听着,心道这番醒悟倒是跟他生存之道不谋而合。
小周说着,看向岑羽:“这次幸得帝君、殿主搭救,捞条小命,感激不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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