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蓉只感觉啼笑皆非,险些没有笑出声来。
打坏别人东西就定要赔偿,在如今这个时代,这样品格高尚人已经不多见,但是她相信绝没有人愿意接受别人赔偿棺椁。
雷震天仍是头也不回,只冷硬吐出两个字:“不必。”
王动却坚持道:“这次定要赔。”
雷震天沉默片刻,方缓缓说出个地址:“城西贯钱胡同!”
柳枯竹道:“不是你是谁?你难道不是少林神僧?”
苦大师点点头:“不错,老僧如今已非少林弟子,自然更没理由讨还什公道。”
柳枯竹怔怔神,旋即嘶声笑起来:“大师你不是少林弟子?什时候事,等怎不知?”
苦大师嘴角扯动,似乎笑笑,只是配合着他那脸愁苦病容,这笑当真比哭还难看,只听苦大师说道:“就在刚才,片刻之前,老僧将自己自逐出少林门墙。”
柳枯竹又怔住。
单亦飞冷笑着:“你也看见,为什你没出手?”
柳枯竹声音飘忽,似从幽冥传来:“因为不敢,只有条命。”
单亦飞哈哈大笑,声音中却无半点笑意:“巧得很,恰好也只有条命。”
富贵神仙手白白胖胖脸上肥肉颤颤,仍是副笑眯眯表情,双小眼睛瞅向旁边苦大师,笑嘻嘻道:“大师乃佛门中人,向以慈悲为怀,普度众生为己任,却为何也不出手救救叶先生?”
“不错!”柳枯竹声音又传过来,“更何况那位当年可是横扫少林满门,迫得少林不得不封山近三十年,大师,你乃少林神僧,于情于理,也该为你少林讨回个公道啊!”
王动记下这个很是奇怪地名,又抓起雷震天面前酒坛,给他满满倒上大碗酒。
“劝君更尽杯酒,此去幽冥多故人。”
言罢,再不看雷震天眼,携着黄蓉离开。
王动知道雷震天很快就要死,所以这碗酒是碗断魂酒
他瞧着这老和尚那悲天悯人,似乎为天下苍生而愁苦神色,时无语,无论是谁遇到这种油盐不进,偏偏还不要脸老和尚,恐怕都会头疼得很。
王动,黄蓉二人路穿出大老板府邸,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或攻击。
当他们走出院门时候,雷震天仍挺直着脊背,动不动坐在棺椁上,就像是尊栩栩如生雕塑,要永久坐下去。
王动脚步微微顿,问道:“张老六棺材铺在哪里?”
他看着脚下满地狼藉,无数碎裂木块,油然道:“打碎你口棺椁,总要赔口新给你。”
苦大师脸上愁苦之色更浓,他双手合十,低喧声佛号道:“老僧乃方外之人,不问世事,又能管得什?何况既有前因,自有果报,叶先生平素不修善果,今日遭此恶业,也是天理循环道理。”
他哀叹口气,愁苦目光扫过茅大,仇二,单亦飞,柳枯竹,富贵神仙手五人,续道:“瞧五位煞气缠身,满手恶业,他日只怕也免不要永堕地狱,受那千刀万剐轮回之苦。”
苦大师又看向阴影角落中柳枯竹,合十道:“还有句话,柳先生说错!”
柳枯竹道:“哦,什话?”
苦大师道:“就算要替少林讨回公道,那也不该是老僧出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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