润生单脚跳到门口去。外面喊：“有人在家
？
是鲍亮，你们厂里发高温福利，哥把你家
也捎回来
……”
郁青带着
大卷纱布爬下来，噔噔噔跑到客
意识到这点，他难过起来。因为似乎确实没有什办法。大家在学校里，偶尔和谁有冲突，告到老师那里，尚且不定能得到个说法，更不必说遇上细眼儿这种校外人。
这年头满街都是打架。不光小孩子，连大人都是。今天挨打，明天打回去，只要不出人命，似乎谁也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。被打要是哭着回家诉说委屈，没准儿还会被当爹妈骂上句孬种。
郁青也不知道怎安慰润生是好，只能把他青紫地方又小心地拉过来擦遍。
润生这回没有再抽开手，郁青抬头，发现他看着自己，眼圈儿是红。
郁青把药箱翻出来给润生上药。他奶奶去年扭伤脚，家里还剩几副膏药，刚好给润生用上。
润生直勾勾地看着他：“怕被抓走？”
郁青觉得有段时间没在块儿玩儿，二毛又成那个奇怪二毛。他反问道：“你想被抓走？”
润生愣愣，闷闷道：“不想。”
郁青突然体会到奶奶常说操心感：“所以啊。他们伤得重不重？”
“死不。”润生冷冷道：“没听说扎在胳膊上能死人。”
家里没有人，老太太大概是去厂里盘账。郁青把润生扶进来，帮他把身上扯破沾血衣服脱掉。
两个人在卫生间擦洗，郁青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伤口，可到处都是青紫：“你和谁打架？”
“细眼儿他们。”润生轻描淡写。
郁青担心道：“你……那你身上血……”
“哦，扎他们几刀。”润生声音里居然还有种小小兴奋。
膏药凉丝丝，气味很浓。郁青小心翼翼，生怕弄疼他。润生吸吸鼻子，小声抱怨道：“黏糊糊，这还怎洗澡啊。”
“又不是要直带着。”郁青用小块纱布仔细盖在膏药上：“洗澡时洗掉，刚好再换新。”
纱布片裹不住伤处，郁青站起来：“去找纱布卷，你等下。”说完跑进她妈那屋，爬到柜子上去。
外面这时候传来几下敲门声。
郁青在柜子上，冲外面道：“是不是奶奶回来？”
郁青松口气，紧接着心又提起来：“那他们会不会来报复你？”
润生无所谓道：“来呗。不怕死就来。”
郁青生气：“二毛，你不能这样。老师说，整天满街捅人，就成流氓。”
“那要怎样？”润生把胳膊猛地从郁青手里抽出来：“就直挨打挨骂？”
郁青想说你可以告诉大人啊，然后想起来润生爸妈并不管他。
郁青被吓到：“你……那……那他们没事吧？”
润生脸色又垮：“是他们先打！”他不高兴道：“你到底是谁朋友。”
“可你也不能拿刀捅人啊！”
润生半天没说话。好会儿，他才轻轻道：“那你觉得应该等着被他们打死？”他盯着郁青：“你嫌麻烦，巴不得被谁打死吧？”
他讲话又古怪又没道理，郁青时间有些跟不上他思路：“你在说什啊？”他用毛巾轻轻给润生擦洗，忧虑道：“警察会不会来抓你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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