润生沉默
片刻，脸上
阴霾终于慢慢散去：谁稀罕，甜死。他咳嗽几声，理所当然地拿过郁青自行车上挂着水壶，喝起来。
二毛不生气，郁青终于又想起自己头发，他哭丧着脸：你剪
头发也剪得太狠，不行，你赔头发。
润生脸红：赔个鬼，剪都剪。夏天这
热……要们都去理个寸头吧。他伸手来揉郁青脑袋，郁青撅着嘴不讲话。
润生磨磨蹭蹭地兜里掏出
个小盒子：行，别生气
润生阴沉道：反正女生都很讨厌，也就你那傻，还上赶着去讨好人家。
郁青沉默会儿，低声道：二毛，你是不是因为你妈妈，才不喜欢她们啊。
润生愣愣，随即否认道：和她有什关系。
郁青叹口气：徐阿姨是徐阿姨，别人是别人啊。
润生不说话。
郁青找大圈儿，才在小巷子里找到润生。他靠在墙上，正皱着眉头啜果酱吃。瓶果酱，已经被他吃下去块儿。
郁青吓跳：不能这吃！会齁死！
润生没好气道：你管怎吃。
郁青只好说：你是早上没吃饭？给你去买张饼就着吃吧。
润生不说话，把果酱瓶子拧紧。他看上去很委屈，让郁青想到那天和润生在车棚下吵架自己。
孩子在百货大楼附近街角探头探脑。黄依娜很快提着小饭兜出现。郁青看见她，不知道为什又不好意思起来，迟迟不敢走过去。
润生没好气道：你到底去不去。
郁青只好慢吞吞地从街角走出去，叫住黄依娜。
黄依娜看见郁青很高兴，收礼物也大大方方，没什不好意思样子。两个人小小地聊会儿，她笑盈盈道：要去给妈送饭。
郁青红着脸，说，那你快去，不耽误你。说完掉头就跑。
郁青小声道：而且你是不是故意把头发剪环？
润生立刻道：你那头发根本梳不开，只能剪掉。
郁青这回没有生气。他只是看着润生，正色道：二毛啊。
润生警惕道：你想说什？
郁青认真道：只是想送黄依娜瓶果酱，如果她想要第二瓶，不能给她，因为家没有那多。但如果你想再要瓶，会把自己那瓶省下给你。
你是担心喜欢黄依娜以后就不理你？郁青似有所悟：肯定不会啊。你是哥们儿嘛。
润生低声道：谁知道，你以后肯定是要追在女生屁股后面跑，那时候还哪有心思理呢。
郁青不知道该怎说：可是她是她，你是你啊。这是两回事。而且将来你也会有喜欢女生啊。
才不像你那没出息。润生目光低垂：黄依娜根本就不喜欢你，她老在背后笑话你。
郁青想到黄依娜快乐笑容，摇头道：觉得你可能搞错。她大概没什恶意，只是像唐丽那样喜欢开玩笑而已。
跑没两步，忽然被叫住：诶，你脑袋后面怎秃块儿？
郁青伸手摸摸，感觉丢脸极。
黄依娜捂嘴偷笑：是不小心剪坏吧？要，你干脆把头发剃吧，不然再接着长，那里也还是少块呀。
郁青说谢谢你，回去就剪，说完转身跑。
直到跑很远，他才抚着胸口停下来。抬头看，润生却带着自行车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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