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二毛没有提让他接站事,是郁青主动。他知道润生压根儿不会和父母说这种事,而且就算说,父母也未必有时间过去接他。
郁青从前只去火车站接过大哥。而大哥从今往后永远都不会回来。但他现在有另个可以等待人。想到这里,郁青心里说不上来是什感觉。好像闷闷,让人伤心,却又好像有些暖和,让人想要微笑。
公交车四处漏风,车开得像蜗牛样缓慢。窗子上全是厚厚冰霜,看不到外面样子。郁青摘下手套,用手指把冰霜融出个小小洞,透过那个洞看向窗外。天色比他刚出学校那会儿更阴。
公交过江桥,开得就越发磨蹭,有时候甚至因为打滑还要停下来——因为江北道路上全是积雪。开到中途,遇上斜坡,车子上不去,乘客们只好集体下去推车。
这样折腾好几次,时间被耽搁得令人心焦。郁青虽然是提前出来,可坐这趟公交车却是头回。市里火车站有好几个,润生信上说那个火车站他也是第次去。总之,他压根儿没想到路况会是这样。
得很般。人或许就是这样矛盾,郁青学琴时候老是苦大仇深,可如今每周能拉会儿琴,他又觉得是种放松。
二胖对郁青状况感到担忧。他身边都是些快乐人,中专学业也不忙。群半大小子休息日经常呼朋引伴地四处游玩儿,和郁青生活完全是两样。
偶尔也出来好好玩玩嘛。他劝道,人生在世,就这几十年,高兴也是天,不高兴也是天,干嘛不高高兴兴呢。
郁青说没有不高兴啊,们功课确实忙嘛。
二胖就叹气,欲言又止样子。最后半是劝慰郁青,半是劝慰自己:等高考完就好,等你考上大学,想怎玩儿就怎玩儿。对,润生怎样?感觉老长时间都没看见他。
好不容易下车,郁青差点儿被迎面而来北风吹个趔趄。
江北火车站比起郁青以前常去火车站可小多,站前广场上人也稀稀落落。只有客运站那里挤满着急回家人,售票员扯着嗓子喊,让旅客不要再往上挤,等下班车去。
当然没人理会他。人们还是拼命往车上挤着。有人烦躁地嚷嚷着:“没看见要来大,bao雪?往里动动啊!都着急回家!”
郁青焦急地望圈儿,也没看到半张熟悉面孔。也许是错过,也许火车晚点还没进站。他匆匆跑到出站口那里,却遥遥看见有个高瘦影子扶
郁青说也很长时间没看见他啊,晃儿有快三个月吧。
二胖就叹口气,不再说话。
郁青做着做着题,就想起二胖叹气样子。他们四个伙伴已经很久没聚在起玩儿。麻杆儿忙着搞对象和交际,润生去参加竞赛,自己每天有写不完作业。难怪二胖要叹气。
但是作业真写不完?郁青看着试卷上习题,有些黯然。他其实只是不想出去玩儿。大哥走后,感觉好像获得点点快乐,都是有罪。
郁青对着物理习题集上小滑块发呆片刻,合上书本。才下午点,离润生信上提到时间还早。不过郁青仍然快速收拾好东西,拎着润生羽绒服出门。竞赛队今天回来,他要去火车站接润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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