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往年,今年耕地面积扩大很多。在冬天用粮食换来人口成为新增劳动力,人们趁着冰雪融化时节挖地播种,等到第场雨水下来后,嫩绿禾苗在双双眼睛里映开笑容。
烧窑对蛮族来说不是什新鲜事物,家家户户都有些粗陶物件。赤蹄城与黑角城高大墙壁足以证明水泥和砖块被广泛运用。磐石寨之所以没有使用这些,是因为烧砖过于麻烦,不如就地伐木那简单。
春耕结束后,天浩从寨子里分出两百人负责烧砖,他带着其余人前往海边扎营。
山坡上有现成石头,混合灰泥,很容易就能筑起座坚固警戒塔。正常情况下,塔里可以容纳六个人,天浩特地给塔里留造出足够宽敞空间。铁匠和木匠正在村里赶制新弩炮,造好以后会运到这里安装。平时村民们在海边煮盐捕鱼时候,留守塔内武装人员就负责警戒。
野兽是最大威胁来源。春天到,它们也纷纷离开巢穴,寻找填饱肚子
带有腥咸味海风从东面吹来,湿湿,带着股陌生暖意。
冬天积雪在阳光下早已融化,坚硬犁头轻而易举插进湿软泥土,在简单推拉动作下翻起厚厚黑泥。种子从背着蔑箩女人手里洋洋洒洒落下,寻找着适合自己位置,享受着春日温暖,饱喝着充裕水分沉沉睡去。等到再次苏醒,已经是头顶嫩芽,片绿油油。
北方蛮族显然并不在意文明时代男人忌讳。在这里,“妻子”只是种概念上称呼。很少有男人喜欢妻子,那意味着被寨子头领和祭司共同见证,所有人认可制度性婚姻。相比之下,“伴侣”就简单多。喜欢两个人就睡在块儿,不喜欢就分开。凭着体能与生理方面强悍,男人在冬天没有食物时候还可以把伴侣卖掉,等到有足够食物再赎回来,或者干脆换个新面孔,全面感受属于自己新鲜人生。
孚松头颅经过处理,以完整淡黄色骨骼形式悬挂在墙上。那是磐石寨集会所,墙壁上悬挂着二十多颗人类头骨,都是历届寨子头领。
尸体可以埋葬,头颅却必须留下作为后人纪念。这是北方蛮族特有习俗,与恐怖或邪恶之类概念无关。
天浩召集所有村民,公开宣布上缴粮食份额降为百分之三十这个消息时候,略带青涩少年就在欢呼声中成为新头领继任者。
肯定有人对他上位提出质疑,声音却在极短时间被压下去。这是个随时必须准备应对饥饿时代,没人会觉得碗里多口吃就是罪恶。想要追随孚松脚步前往另外个世界要求完全可以满足。就算天浩身边效忠群体不动手,寨子里也有更多人会帮助你实现这个愿望。
吝啬是种恶习。在寨子里老人看来,新晋年轻头领显然不懂得什叫做“精打细算”。“闲时吃稀少,忙时吃干”千古训导在他身上没有得到丝毫印证。大块鹿肉分发下来,家家户户都飘出大骨头熬汤浓香。兴高采烈人们在春天降临时候像往年那样扛着犁头耕地,将切希望都寄托在黑色泥土深处。
老人们在担忧:鹿肉是有数,吃完该怎办?
年轻人却没有那多想法。他们被天浩鼓动着,对未来充满憧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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