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中,天浩感觉国师巫彭态度有所变化。
裹在皮裘里老人其实很清瘦,那双鹰般眼睛里不再流露出凌厉慑人气势,转而变得温和,更有着几分说不出暖意。
“站起来。”他冰山般脸上绽露出微笑:“走近点儿,让好好看看你。”
天浩依言站起,朝前走几步,保持着必不可少礼仪站在台阶下面。
“磐石寨……”巫彭缓缓念着,在脑海深处搜索这个名字,同时以更加仔细目光打量着天浩:“你现在是什职位?五百人首?还是千人首?”
大殿里片安静。
刚典彻底忘记后背上正在流血鞭伤,他保持着单膝下跪偏头转向右侧动作。粗黑眉毛下面双眼瞪圆,被震惊所驱使嘴唇张开幅度不算大,却怎也合不拢,可以看到白色牙齿边缘。
良栋不再挣扎,偶尔扭动腿脚也只是想要换个姿势,让自己被压住身体不那受罪。木块塞进嘴里不适感仍然强烈,无法控制沿着嘴角向外流淌口水。脑海空间里仿佛有块无形橡皮,逐渐擦去愤怒,呆滞占据越来越多地方。
牛伟邦眼中敌意明显消退,取而代之是思考,甚至流露出几分欣赏。他当然记得这个叫做天浩年轻人,只是没想到年时间未见,对方竟以这样方式重新出现。
巫彭用苍老浑浊眼睛盯着天浩,仿佛要把他看穿。
这不是胡乱猜测。身为国师,巫彭对牛族内部大部分城寨情况如指掌。对照天浩之前说过那些,巫彭觉得这个年轻人至少应该是位五百人首。
“在下是百人首。”天浩垂下头,恭敬地回答。
“百人首?”即便是城府极深巫彭也对此感到惊讶,他微怔片刻:“你只是个百人首?”
牛伟邦从旁边凑过来低语,抬手朝着天浩虚指下:“磐石寨是个小寨,人口刚过百。去年冬天,他们以前头领,bao病死,寨子里长者公推他继任。
良久,国师发出平淡声音:“你很聪明,至少你目前说这些让听起来感觉很顺畅,没有任何漏洞。但有件事不明白:既然你已经猜到这多,为什当时没有带兵封住蒙香寨北面寨门?前后夹击,没有个鹿族人能跑掉。”
“在蒙香寨后山观察时候,注意到从青龙寨派出大王军队没有使用火箭。”天浩声音有些低沉,听起来像是敬畏语调:“这意味着除人,们还可以这场必胜战斗中得到更多。但情况很快起变化,从北面大门逃出寨子鹿族人越来越多,他们甚至在自己寨子里点起火。如果人加入战斗,封住北门,等到攻下蒙香寨,收获肯定比现在少得多。”
“那相当于把鹿族人逼上绝路。绝望人什都干得出来。他们是群疯子,先杀自己人,然后z.sha。”天浩对此非常笃定:“这不是们想要结果。”
大殿里再次陷入沉默。
牛伟邦惴惴不安地偷瞟着巫彭,苍老国师言不发,仿如树皮脸上冰冷严肃。事情到现在,天浩已经把来龙去脉说得很清楚,条理分明。牛伟邦心中怒火早已消失,他很庆幸自己有这个聪明下属,也对天浩眼光感到赞赏。相比之下,此前认为是猛将良栋……根本就是个没用废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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