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浩说得非常仔细,足足讲个多小时。听完他叙述,大国师陷入长达好几分钟沉默。良久,才缓缓张开被枯皮覆盖嘴唇:“他把族长戒指留给你?”
“是。”天浩没有否认,伸手从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戒指,双手捧着,送到巫彭面前。
老人眼里流露出深深悲意,他伸手拿起,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着。
“……巫……源……”口中念出这个名字时候,他身体明显剧颤下,每个字都咬得很重。
“他……大逆不道!”年迈巫彭喘息着,用嘶哑声音问:“他为什要杀死伟邦?你已经表明态度拒绝合作,他……根本用不着这样……伟邦可以活下来……能活啊……”
大国师起居室很宽敞,各种家具和摆设继承他如既往朴素风格。东西不多,但常用必备品件不少。桌椅床榻上尘不染,每天都在清扫,显得整洁大方。
门帘从外面掀起,屋子里射进束亮光。侍女端着个土陶托盘走进来,上面放着茶壶和杯子。她按照顺序将茶杯放在两人面前时候,天浩注意到侍女已经上年纪,至少有五十岁,身材虽然丰满,却算不上漂亮。
大国师在沉默中做个手势,女人顺从地退出房间,合拢门帘,关上外面门。
他用苍老枯瘦手拿起茶壶,给天浩杯子倒满,然后才是自己。热腾腾蒸汽从杯口飘散开来,很快上升到与天浩正常视角齐平高度。
“说说具体细节。”老人声音里透出深深疲惫:“要知道当时发生切,包括所有事情。”
老人几乎是扑到灵柩前,他用枯瘦且满是皱纹双手抚摸着棺盖,显然是刚哭过不久,双目通红。
天浩走到近前,躬身向巫彭行礼,低声劝道:“大国师,请节哀。”
年轻领主注意到老人双手不再轻抚棺盖,手指缓缓立起,坚硬指甲从木板表面用力划过,发出令人牙酸摩擦声。他是如此用力,从衣服袖口裸露在外手腕表面青筋凸起,仿佛随时可能突破皮肤障碍,,bao露在空气中。
“巫源在哪儿?”老人直低头注视着灵柩,发出暗哑且充满悲痛声音。
“在后面。”天浩站在原地没有动,半试探半劝阻道:“这里不是说话地方,还请大国师移步。”
有些语无伦次,思维比刚才更乱。除沉默,天浩知道此刻什也不能
他思维显然有些混乱,却保持着必不可少清醒。
尽管有些奇怪,天浩却什也没有问。他张开嘴唇,以平淡且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口吻讲述故事。
大国师听得很认真。
他比上次见面时候更老。
灰色长袍没有换过,还是上次那件,兜帽甩在身后,干瘦脸庞给人以坚硬视觉感。稀疏头发,粗糙皮肤,眼窝深陷得厉害,额头侧面与脖子上长出少许廯疥。他不断抬起手抓挠那些位置,指甲在皮肤表面留下道道白色划痕。
巫彭抬起头,连做好几个深呼吸。他用力抽着鼻子,并不掩饰抬起手背擦去眼角泪水举动,目光如既往深沉,充满令人畏惧威严。
“带着你人,去府邸。”
留下这句话,老人转身离开。
他背影有些虚浮,在摇晃中勉强保持平衡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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