摆在弗拉马尔手边面包只剩下三分之,旁边大号餐盘里摆着大块已经切成片状猪肉香肠。
如果不是看到他那种疯狂且贪婪吃相,卡利斯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熟悉朋友,那位高贵且风度翩翩,具有冷漠气质与傲慢维京公爵。
他像最粗鄙平民那般直接把手指伸进黄油罐子里,抠出团团油脂涂抹在面包上。也许是觉得不过瘾,干脆伸手从罐子里挖出大块,抓起香肠片抹几下,带着令人极度厌恶且震惊油腻感,就这样塞进嘴里,发出粗俗响亮咀嚼声。
瓶葡萄酒被他像对付饮料那样仰脖灌进嘴里。看样子只是为解渴,根本不是为品尝变化多端美妙滋味。正好这时候厨师端上来两个刚做好半熟煎蛋,弗拉马尔直接用手指将嫩汪汪表皮捅破,来回搅搅,然后撕下大块面包,用力按在溢开嫩黄色蛋液中间,最后用片香肠卷起,塞
沉睡中安静等待着春神召唤,然后齐爆发,让枯燥大地重现颜色。
卡利斯也在睡觉。虽是行军途中,可他毕竟是位公爵,光是用大块木头搭起来床铺这种待遇就超过绝大多数军官,更不要说是普通士兵。厚厚皮裘,干燥柔软棉被,睡前还要提前用旺火炭盆将营帐内部提前烧热……公爵睡得很香,鼾声如雷。
被副官从沉睡中唤醒感觉很糟糕,烦躁困顿卡利斯甚至有种拔出挂在床头佩剑直接把副官刺死冲动。这年头只是在脑子里晃而过,公爵叹口气,强迫着自己离开温暖舒适被窝,带着因中断睡眠引起轻微呕吐、恶心、眩晕、麻木等诸多不适感,披上外套,穿上鞋,在副官带领下走出宿帐,来到位于附近另外顶帐篷。
这里是厨帐,也是随军厨师平时做饭地方。
用拼接木板临时搭起条形长桌旁,个中年男人正坐在那里进餐。他蓬头垢面,长时间没有梳理过头发在污垢浸染下变成绺子,从前额上垂下来。面颊与脖子上有大片污渍,有些看上去明显是干燥血痂,有些不知道究竟是污泥还是粪便。身上衣服又脏又破,卡利斯却通过对方衣领和袖口判断出那是做工考究质细棉布衬衫。尤其是块从男人衣袋里露出少许边角手帕,在摇曳烛火映照下反射光泽表明那是块丝绸。
好奇心压倒卡利斯直保持少许戒备和警惕。他直接走到餐桌对面,看到埋头于食物之间男子大半个面部轮廓,不由得发出惊呼:“弗拉马尔,真是你?”
维京公爵抬头看他眼,什也没说,仍然低头专注地大口咀嚼。
他显得很饿。
现在是夜间三点多,被副官临时叫醒厨师站在帐篷尽头,带着满脸幽怨与愤懑,以极其缓慢动作切着洋葱。案板上摆着洗干净土豆和胡萝卜,看样子是打算用头天剩下牛肉加上这些材料混煮成杂碎浓汤。这工作没什技术含量,只是时间上令人感觉很不愉快。
弗拉马尔专心对付着条烤面包。这玩意儿用最优质面粉制成,在军队内部只供应高级军官。为方便,也为确保特殊风味,这种棍式面包长度约为米,粗大直径需要成年人双手才能合拢。正常情况下,条这样面包相当于三个人顿口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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