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方祇心烦意乱,几次压不住火,差点儿和买馒头顾客吵起来。
白墨什都没问,但脸上低落是显而易见。
没过两天,岳方祇发现白墨在那张弹簧床上先躺下。于是他就只能回到南屋床上去睡。
从前也没发现那床有多大。现在个人躺着,却觉
岳方祇出门时候,听见甜姐在后头嘀咕:瞎折腾个什劲儿呢。
他装作没听见,走出去。
二楼朝北屋子里支张弹簧床。开始说是谁午后累就上去歇会儿,现在那张床成岳方祇过夜地方。睡在那儿头晚,岳方祇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次手铳。
结果仍然没能阻止自己做梦。岳方祇早上起来第件事,就是爬起来洗裤衩。
从他想明白那个晚上起就经常会有这种事。岳方祇是个成年人,知道梦不能当真。可那梦真……有点儿太真。
岳方祇去找甜姐。
理发和蒸干粮样,也是门手艺,并且比蒸干粮轻巧体面多。吉祥街上来来往往不乏各类剧团演员,甜姐也有门路。除日常应付街坊邻居,他们收入大头来自于给演出小艺人做造型。混好去各种拍摄里露脸时候也有。
甜姐对岳方祇突然想把白墨送过来感到奇怪。老实说,白墨是个干净漂亮男孩子,这样男孩子往店里站,肯定是很招客人喜欢。甜姐自然也喜欢。问题在于,他看上去其实不太适合这份工作。理发师要和顾客沟通,可白墨老是不说话——毕竟是迎来送往生意,肯定还是要能说会道好。
岳方祇斟酌下,把自己想法说。他也不知道自己讲没讲明白。他说白墨似乎从不替未来做打算,说他天到晚只在店里,哪里儿也不去。这样下去什时候能做个正常人呢?正常人不应该是这样。
更多岳方祇没说,说不出口。
白墨脚腕和手腕都很细,轻轻握就攥住。梦里他不再老是那副忧伤样子:有时候他笑得放浪,像个老电影里勾人妖物;有时候又软弱无辜,仿佛可以任人凌虐。
但是到最后最后,那些影子都会变成真正白墨。他搂着岳方祇脖子,把头埋在岳方祇胸口。
岳方祇在心跳和大汗里醒来。
按说夜里发泄过,白天应该能更心平气和些。可是没有。打从他想明白,那些无耻念头就再也没消失过。
有时候好端端,哪怕他抱着笼屉从白墨身后侧身而过,都能忍不住把目光盯到人家腰上去。要是不小心再看见脸,那就更麻烦。
甜姐眼睛却似乎看透他。世上有不少人,她慢悠悠道,是靠别人活着。也不是说傍在谁身边儿蹭吃蹭喝,就是他得有个念想,你明白吧?譬如寡妇靠儿子活着,儿子死,她就觉得活着也没意思,日子也就稀里糊涂。
岳方祇听得有点儿懵。他说你意思是,他现在这样,是因为没念想?
甜姐摇头,说又不是他,哪儿知道。不过要说,你也别太按正常人标准要求他。之前精神失常上街流浪,现在能恢复成这样,已经算是烧高香。
岳方祇就沉默。
甜姐瞥他眼,说你要是非想把他送来,也行。就照学徒给他开份儿工资,正好店里缺个打杂。让他跟着燕燕就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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