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方祇便歉意地笑笑,算是默认。
干粮铺子里,白墨正忙着给面团剪兔耳朵。这批干粮是要往幼儿园送。他做这些事手很快,会儿就能摆满笼屉。
小郑把小山样笼屉抬到灶上去,白墨摘下棉线手套,用手背擦下额头上汗。
岳方祇迈进门来,眼就看见他手上多个创可贴。天剪那多花形,就算是带着手套,白墨手上还是时常会被剪子磨出水泡来。
岳方祇立刻就心疼起来,说你不要摆弄剪刀,剩下来吧。
岳方祇忍不住嘴角往上翘,他问白墨,诶,你什时候想明白?
白墨脸下子就红。他没理岳方祇,端着盆红枣跑开。
岳方祇不依不饶地追上去,从后头抱住他,非要讨个说法。白墨刚想说什,外头有人敲门——是关师傅大早上来送货。
白墨立刻顺势从岳方祇怀里溜出来,跑去开门。
岳方祇问过白墨,是想留在甜姐那里,还是回到干粮店里来。白墨刚想回答,就被他打断。他跟白墨讲两个地方好坏。
老人家送医及时,保住条命。只是原本生意兴隆烧饼店也就此关门。
对于生死唏嘘仿佛下子冲淡躁动,又或者是白墨允诺让人定心,反正岳方祇觉得自己平静下来。
他知道白墨曾经是和奶奶相依为命,据说自记事起就只有祖孙两个人。只是更多事,白墨还是想不起来。他记忆只到奶奶去世,就没有下文。岳方祇猜想或许是亲人去世打击让他患上精神疾病。岳方祇问他家在什地方,白墨脸上空白下,半天才不确定道:好像离申江不远。然后他给岳方祇个很拗口地名。
岳方祇第二天托李亮去查,却没有查到。申江和附近地方这两年也没有符合条件人口走失案件。
白墨身世仍然是桩悬案。
白墨眼睛弯弯,用非常小声音说:没事儿。
自家铺子辛苦,从早到晚地忙,节假日几乎也没有休息。理发店就好很多——忙也就是忙阵子,干会儿歇会儿,能轻松不少;而且迎来送往多,老能接触到不同人,比天天在店里没完没蒸干粮有意思多。
岳方祇是希望白墨能更外向点儿,他觉得这个对白墨恢复是有好处。白墨现在见陌生人也还是倾向于躲闪和回避。哪怕是面对买馒头主顾,他也不吱声。岳方祇真有点儿担心他。
但白墨最后还是很笃定地表示想回来。于是岳方神祇不再说什,只是揉揉他脑袋。
回来有回来好。人在自己跟前儿,能时时照顾着。
岳方祇提着几瓶果酒又去找甜姐。他说明来意,甜姐倒没不高兴,只是很明智地说:你看,就说你瞎折腾吧。
相比于岳方祇上心,白墨对此倒仿佛有种释然平静。
岳方祇很快明白过来,身世是什,过去家在哪里,对白墨已经不重要。
这里对他来说就是新家。
直到这时候,岳方祇才想明白,为什白墨从前根本不替自己做打算。为什他拼命做事。还有为什岳方祇要送他离开时,他会那伤心。
过往相处里点滴细节也慢慢清晰。那些躲闪原来不是恐惧,只是羞涩和不知所措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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