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上来,岳方祇把海参挑出来放进白墨碗里,催他多吃。白墨又把海参夹进岳方祇碗里。来来回回,菜差点儿掉在桌子上。上菜服务员看他们俩眼神儿都不太对。
岳方祇最后没有办法,说人半,不要来回让,凉就不好吃——至于谁先起这个头,他打算装作不知道。
大厅里亮堂堂,白墨在桌子那边吃饭。他食相很好,不紧不慢。如果不说话,谁都会当他是个小少爷。当然白墨肯定不是什小少爷,他自己也说只是普通人家,就和岳方祇样。并且小少爷肯定不会那麻溜
他们在屋里呆个多小时后,岳方祇下去看眼。那个人已经不见。钱匣子开着,里头零钱都没——整钞现在收到就被岳方祇揣进腰包,不再大咧咧地扔在外头。
岳方祇把该收拾东西都收拾,重新锁上门。
新闻没两天就出来,简短地通报说犯罪嫌疑人已经抓捕归案。生活切如常,馒头店还是整天忙忙碌碌。
小慧不知怎喜欢上吃串串,隔三差五就拽着小郑和燕燕过去。后来人家都不去,她自己还是常常过去。
岳方祇实在是搞不明白那东西有什好吃。只是店铺生意太好,上本地个美食节目,于是他便赶时髦带着白墨也去吃回。
。岳方祇叹口气,改变主意,转身跟着白墨进屋,锁上门。
白墨似乎很害怕,直像尾巴似地坠在岳方祇后面。岳方祇带他上楼,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拍着。
其实北屋窗户能看到外头,但他俩谁也没过去瞧。
要不要报警?岳方祇想想,那似乎也没什必要。吉祥街是商业街,到处都是摄像头,派出所离这里百米都不到。王东海出现在这儿,被抓住是迟早事。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会到这里来,但看那样子,他并不是过来找岳方祇。
王东海当然算不上是好
白墨被辣得很惨,用掉人家半盒子面巾纸,回来之后还拉两天肚子,把岳方祇懊悔得够呛。那几天他日三餐只敢给白墨喝小米粥吃炒白菜。养许久,白墨才重新活蹦乱跳起来。
十月某天,岳方祇去撕日历,忽然意识到,白墨来这里已经整整年。
日子过得真快。白墨现在面颊丰满,两腮红润,是个人见人夸漂亮小伙儿。虽然还是胆子不大,容易害羞,不过已经可以自己出门买菜,也能冲周围邻居笑笑。
岳方祇替他高兴。
晚上干完活儿,他带白墨去蓬莱天府。那是个做鲁菜老店,菜烧得很是地道。岳方祇只点个葱烧海参,就把菜单推给白墨。白墨东瞧西看,最后点樱桃肉,冬菇炒笋和凉菜。
人。岳方祇警惕他,不是怕,只是心里不舒服。他们当年也是起喝过酒。谁都想过好日子,想吃喝不愁,高枕无忧;有人欲望更多些,还会想呼风唤雨,说不二。
以前岳方祇会怨命,后来见得多,慢慢就想开。个人选择走哪条路,其实并不能完全归咎于命运这种东西。
他低头看看白墨柔软发顶,心中微微动。在自己放弃埋怨之后,命运似乎反倒给他份意外报偿。
他忍不住亲亲白墨头发。
现在就很好。岳方祇想。已经足够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