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，是对方先弯起薄薄
嘴唇：“没想到，你眼睛长这样。”
要不是他亲眼所见，他不敢相信人类眼睛天生会是这种颜色。
因为不属于人间色彩让人心生不安，但又因为不安好奇让人移不开视线。
难道因为他是夺舍人肉体恶灵吗？
真是让人惊喜呢。
“睁开眼睛，确认
下吧，”对方声音在耳畔响起，“你兑换愿望，是否如你所愿。”
迟南眼皮跳
跳，他深吸口气，缓慢又虔诚尝试着睁开眼皮…
只稍微裂开条缝，丰富热烈色彩立刻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，填满他认知里无止无尽虚无。
迟南又惶恐闭上眼睛，片刻，他再次尝试着睁开。
这次要顺利许多，他渐渐适应屋里柔和光线、以及铺陈在视线里色彩和画面。
“很多时候，恐惧来源于
们眼睛，你确定还要恢复视力吗？”
迟南笃定说：“确定。”
对方似乎心情很好笑：“很期待。”
说着，他终于松开迟南手腕，抬手替他解开脸上绷带结。
迟南不自觉放轻呼吸，整个人也跟着紧绷起来。
部位果然缠满绷带。
迟南下意识想要扯开，他手立刻被人捉住。
好在对方戴手套，他没因猝不及防皮肤接触流下眼泪。
“别乱动，给你拆。”那人声音很好听，手也很凉，柔软布料下包裹手指像冰块样。
迟南刚想开口，那人就把手指压在他嘴唇上，“嘘，兑换心愿过程必须保持安静，内心虔诚。”
造梦人在面具后挑挑眉，饶有兴味直视迟南。
迟南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流泪，习惯性想要掏手帕，造梦人先他步把纸巾递过来，藏着笑意问：“你哭什
？”
“谢谢，
他面前放置着个比人还高穿衣镜，镜子里青年脸色病态苍白，双眸子在灯光下透出浅淡幽绿色，衬着他泪雾蒙蒙眼睛像两块沉在深渊湖底水晶石。
这不是人类该有眼睛。
几乎是迟南看到自己瞬间，泪水凝成珠子滚落而下，恰好打湿眼角下方两颗泪痣。
而迟南身后站着个身穿制服、身材高挑挺拔男子，他上半边脸被铜制鬼面覆盖，只黑洞洞露出两只眼睛，此刻他通过镜面和迟南对视，眼中闪过丝来不及掩饰惊讶。
空气静止，凝固在两人初次见面、沉默对视里。
对方看出他情绪微妙变化，故意放慢手上动作，将纱布缓慢、层层剥开。
每秒钟，对迟南而言都像个世纪那漫长。
当最后圈纱布从迟南脸上脱落时，他睫毛轻微颤颤。
虽然没睁开眼睛，但透过眼皮他能感觉到两团模糊光，某个消失器官再次回归到他脸上。
睫毛颤抖不停，迟南抬起手摸摸自己眼睛，像是小心翼翼确认。
说着，他拉住迟南手腕，示意他跟过来。
迟南被他过凉体温弄得禁不住抖抖。
对方似短促笑声，拉着他向前走两步。
“好，就是这里，”他示意迟南停下，抓住他手却没松开，甚至更近靠过来，“不过恢复视力之前，最后提醒你…”
他声音低低，始终有种游刃有余戏虐味道，让人感到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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