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…现在们要怎行动?”
唐昱深吸口气,暂时从情绪沼泽中抽身,
“不…”漏进来光越来越迷糊,‘迟南’知道是身体里麻药起作用。
“好好睡觉吧,等醒来噩梦就过去,那个直不要脸缠着你恶魔也会永远离开。”
“妈,不会离开哥,你记住,”绿眼睛在手术台上扬起唇角,“会回来。”
黑暗再次填充整个画面,所有说话声截然而止,取而代之是发电机轰隆隆声,就好像客厅里那台巨大、冰冻着男主人尸体冰柜,发电机总是刻不停隆隆响。
紧接着是锯子切割皮肉骨骼刺耳声响,像诅咒样在迟南耳边喋喋不休,虽然现在画面全黑什都看不见…
在‘迟南’脚步和喘气声里,画面陡转,眼前景致好似加层猩红滤镜。
女主人居高临下看着他,唇角扬起:“南南,你睡觉就结束,很快。”
“等切结束,们全家走得远远,去热带,那里有座叫贡城小城市,很热闹,而且没人认识们,没人知道这段羞耻往事…”
她伸手盖在‘迟南’眼皮上,从指缝隙里漏下白惨惨光刺得‘迟南’眼睛疼。
“妈,们不想分开。”
将屋里对话听得清二楚。
‘迟南’第反应是拔腿就跑,离开恶魔母亲和这个要把他弟弟夺走地狱。
“哥,你要为离家出走吗?打算去哪呢?”
“不知道…反正离开就好…”
“没用,们两个这特别,走到哪都会成为人们视线焦点,逃到哪都没用,用不24小时就会被人抓回来。”
半分钟后,道具[遗失记忆]放映结束,这个世界重新流动起来,黑漆漆投影墙被日光取代。
老夫人和男管家将画送给迟南,目送两个年轻人离开。
读取[遗失记忆]影像后,唐昱直没从悲伤情绪里走出来,此刻言不发跟着迟南上楼。
作为跨性别者他比般人更能理解被视作‘另类’痛苦,在人们认知里,不同本身就是罪恶,他从小到大遭受非议和中伤不是寻常孩子能想象,虽然这些从来无法左右他自己选择和判断。
他突然明白这个故事主题‘哀’,并非只是亲人葬礼上哀乐,而是更深层次悲哀。
“听话,他是寄生在你身体里恶魔,你现在还小不知道善恶,等以后你长大,就会知道,有他在,你无法享受正常人拥有切快乐,没办法社交、恋爱、结婚、拥有属于自己小孩,不会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这样怪物。”
“可是现在拥有正常人享受不到快乐。”
“这不是快乐,这是畸形,是那个恶魔骗你,不要被他蛊惑。”
“妈,清楚自己感觉。”
“胡说八道!你不清楚!”女主人已经失去耐心,“你被蒙蔽傻孩子,和别人不样就是错误,妈妈必须亲手帮你纠正错误,让你和正常人样。”
“那就去没有人地方。”
绿眼睛笑:“可那样们怎活呢?”
“总会有办法。”还是小孩子‘迟南’并不确定。
“哥,人类是群居生物,脱离人群们会很辛苦吧?”
“总会有办法…总会有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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