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特地挑砚台没角地方砸,承禄不至于受多大伤,顶多晕会儿就醒,他得赶快。
“对不住。”
云歇听脚步声渐远,倏然抬眸,桃花眼横波流转,姿态轻挑又散漫。
他望着承禄离去背影,嗤笑道:“爹?是你爹。”
外头守着这些侍卫,大半都是他人,他把这些人安插在萧让身边,开始是怕有人心怀不轨刺杀小不点萧让,没想到现在却派上用场。
只要他出萧让寝宫,事情就好办。他在宫里眼线何其多,还怕逃不出去?
君子报仇,十年未晚,这回时不慎栽,等他卷土重来,不阉那狗东西?
承禄把心横:“老奴叫个人进来伺候……”
反正陛下不可能将云相藏辈子,云相假死复苏消息早晚会传出去,他违背陛下旨意,也顶多被责罚,这云相要是出任何意外,他就别想活。
云歇心道不妙,灵机动,嗤笑反问:“让别人也来见见现在有多落魄狼狈?”
承禄立马惶然摇头:“老奴不是这个意思!老奴是担心您……”
云歇冲承禄露出惨白笑,柔声道:“从前不说,心里却是把你当自己人,再目中无人,却也晓得谁待好,现在这样子,被你看到,虽是心里难受,却也还能接受,毕竟是真把您当……爹。”
说清楚,才能让云相放宽心,重燃生希望。
云歇悄悄抬头偷笑,见承禄转头,立即又低下,泫然欲泣又生无可恋。
承禄出去,刚要把门再锁上,云歇自嘲笑:“别锁罢,能逃到哪里去?就是逃到天涯海角,他也会把再抓回来……”
“再说,你不说也知道,内殿只有你人,这外头,怕是重重包围。”
云歇垂眸,扬扬袖子,从承禄这个视角看,竟是在偷抹眼泪。
云歇刚走到门边,远远瞧见承禄去而复返,霎时有些慌,个闪身躲到门后,灵机动,有个更好主意。
承禄只是猛地想起来,他明明可以自己在这看着云相,然后叫小太监去叫陛下,他可真是急糊涂。
他急急跑回,下意识朝内殿里望眼,登时吓得三魂去七魄,云相不在他原先坐位置上!
“云……”承禄还未来得及呼喊寻找,后脑勺突然被砸,两眼黑晕过去。
云歇从门后边出来,随手丢手中砚台,拍拍手。
“使不得使不得!”承禄万万没想到他竟会说这番令人动容话,当即又心痛又震惶难言。
“这番话早该说,却又心下别扭、拙于言语,如今……”云歇自嘲笑,轻飘飘道,“再不说怕是没机会罢……”
“只求求你,别再让人进来羞辱,这叫旁人看见,……又该如何自处?”
云歇说到最后弱小又无助地以手掩面。
承禄不住点头,眼泛泪花,痴痴傻傻地跑出去找陛下。
云相竟然……哭?
“好好好!都依你!”承禄忙道。云歇说没错,这外头确有不少侍卫看守,他根本不可能逃跑,自己又何必再触他霉头。
承禄往外飞奔。
云歇还没来得及高兴,眼见承禄折返,心下暗骂声。
“您个人在这,没个伺候不成……”承禄话虽这说,其实是不放心云歇个人呆着,怕他想不开寻短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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