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还没等他解释这不是他儿子,小兔崽子就先步冲那人亲切问好,声音又清又脆,笑得比蜜还甜。
然后人家就会夸:“小公子当真礼貌,还是云老爷教得好。”
当年他才十五岁,就因为小兔崽子,被叫不知道多少声云老爷。
因为有个孩子在,那些个莺莺燕燕也不敢再搔首弄姿,云歇本以为歌舞还是能尽兴,结果小兔崽子口个“姐姐”叫得欢,哄得那些个美人笑得花枝乱颤,最后竟无心娱客,牵着他出去买糖葫芦。
云歇又怕小兔崽子被刺杀,还得苦巴巴地结账在后头跟着。
萧让怔。他这会已到寝宫,喝退迎上来众人,大步流星进内殿,反手关殿门,将云歇稳稳放下来。
不用靠萧让那近,云歇口气顿松,随意道:“救过江邂命……算,不提,拿到嘴边说跟怨妇似,太没品,本来就没图他什,他也不容易,上有老下有小,哪像无牵无挂身轻,想怎来怎来,不用考虑家人,事事留后路。”
云歇说完这话总感觉萧让陷入迷之低气压。
“相父当真……无牵无挂?”萧让倏然抬头,竟朝他渴切地眨眼。
云歇顿觉头疼,心道声又来。
他为何不联系他们?为何呆在萧让身边?
傅珏咬得牙关紧痛却不自知。
“你们也退下。”萧让对近身伺候几人道。
陛下武功天下无匹,他不叫人跟着,旁人也绝不担心他被刺杀,都欣然应下,乐得个清闲。
回寝宫路上,雪落萧让肩,萧让沉声道:“想清楚来龙去脉?”
*党搭话被跟着排挤风险,凑到傅珏跟前小声提醒。
傅珏置若罔闻,袖中手蜷又舒,眼眶发红,颤着声道:“他……他回来。”
“谁?”搭话人头雾水。
傅珏只摇头,半晌不语,神情似喜似悲。
相熟暗自摇头,感叹傅尚书越发痴,本就性子孤高僻静,不与人游,惹人疏远,眼下更是神神叨叨。
真是趁兴而去,败兴而归。
他回去有气儿没地撒,刚要凶萧让,萧让又用水汪汪大眼瞧他,然后慢腾腾地
萧让小时候就这样,每次他出宫玩乐不带他,萧让也不缠他烦他,就个人坐在空荡荡大殿门口,抱着膝,把自己蜷缩成很小团,用双无辜又水汽迷蒙大眼瞅他,再瞅他。
无声中控诉他抛下他恶行。
云歇就受不他这样。
以至于那年岁,云歇逛青楼都要生无可恋地牵着个孩子。
有不认识他,惊讶道:“没想到云公子儿子都这大!”
云歇恹恹道:“江邂。他现在是你人。”
萧让应声,道:“相父,以利动之,永远比不过以性命要挟之,云党是记得你恩情,可放到生死面前,那些都不值提,可轻易抛弃。”
“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这样为他卖命。”萧让说这话时,心尖酸意阵上涌。
怪云歇不信任他要逃跑,又恨他心总被那些蠢货占据着。他们有什好,有……他好?
“谁说以利动之?”云歇突然道。
那人不再自讨没趣,转头走。
傅珏心口发痛。旁人瞧不出,云相化成灰他都能第眼认得。
那个小太监是云相。
云相没死。
这到底是怎回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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