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润而雅人如玉。
边上小字是朝天子所题,像是某种暗示,皇帝为钟于衍正名。
承禄就要把画收起,云歇忙拿过,紧抱在怀里不肯松手:“微臣收下,公公替微臣……谢过陛下。”
他这句中间稍稍停顿下,让承禄听出区别来。
上句是敷衍,这句是打心底地道谢。
人比易折竹硬气,历经人世百态,半点儿不弯。
云歇眼眶霎时不争气红,他觉得丢脸,深吸口气,掩饰好自己失态,从容走到近处。
云歇陡然瞧见男人柔软发端刻着娟秀文雅三个字,昳丽桃花眼里又剧烈波光在搅动。
——钟于衍。
画上男人是云歇爹。
阿越都已经在盘算怎恰到好处地把人送到他表叔跟前,脑中突然清醒。
这件事从头到尾受益者都是小皇帝,会不会是小皇帝从中作梗引他上钩?
阿越很快打消自己顾虑,因为第二天小皇帝叫承禄给云歇送东西。
陛下如果猜他上钩,这会儿又何必焦头烂额忙于给云歇送东西求原谅?
屋子里,云歇逗着桌上趴着几只小奶猫,看都不看承禄抱着卷轴眼:“公公您拿回去吧,替微臣谢过陛下。”
他意。”
云歇找到自己想要书,微蹙蹙眉,有点不耐:“你直说,还能藏着掖着不成?”
阿越轻咳两声,附在云歇耳边小声道:“小皇帝床榻间表现如何?”
“吧嗒”声,云歇手中书掉。
“你问这个做甚?!”云歇恼羞成怒,毫不留情地推开他,捡起书出去。
承禄也暗叹,陛下最近终于有那点儿开窍意思。
云歇见承禄盯着自己瞅,以为他要废话要回,当即警惕起来:“也不是白要,同他换,他要什都给他。”
云歇环顾四周,抄起自己最喜欢名贵方砚就往承禄手里搁,还嫌不够,找找,从边上翻出用布巾仔细包裹着书,毫不犹豫地塞进承禄手里。
“这是《玉女心经》孤本,前几朝遗失,被有幸买回,全天下只此份。”云歇语速极快地说着,想为他东西增加价值。
承禄呆若木鸡,陛下不是要跟云相
云歇有过无数幅他爹女装画像,却独独缺这幅。
他也想过自己提笔画,可是他画技着实拙劣,画不出他爹半分神韵来。
这是他辈子遗憾。
可萧让……
云歇在他爹死后十余年,第次见到他爹男装样子。
承禄坚持不懈:“云相当真不看眼?只是瞧眼罢。”
云歇最怕软磨硬泡,抬眸蹙蹙眉:“那就看看吧,看完公公便拿回——”
云歇后半句话噎在喉咙里。
承禄不知何时展开卷轴,那是幅画,边上盖着萧让章,是萧让所作。
画上男人眉目清润,噙着淡淡笑意,立在郁郁葱葱竹子间。竹子挺拔秀丽又青翠,那人如竹,脊背直挺,脖颈修长,身姿绰约风流。他分明面目温软,骨骼却透着丝硬气,双目皎皎又清透,带着点脱离尘世清醒。
阿越瞧云歇走得急,愣下,倏然笑。
答案似乎很明显。
温柔,活好。
阿越给目前孕夫云歇定择偶标准,小皇帝好像都达到。
小皇帝和他表叔间还有情意,是绝无仅有优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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