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屏风,萧让狭长凤目微微上挑,眯起眼,变声道:“云相试便知。”
云歇听他声清如泉,微微有些满意,倚在贵妃榻上,深按按隐痛太阳穴:“既如此,便开始罢。”
他阖眼准备欣赏,柔软长发簌簌垂下,颇有丝凌乱闲适
云歇开口道:“听闻你箫艺精湛,京中无人能出你左右,比之宫中乐师又何如?”
宫中乐师?萧让怔。
还未等他细想,云歇叹口气,又道:“宫里滥竽充数者不在少数,你名声在外,绝非有假,倒是糊涂。你当真如谢小爷所说,能叫舒坦?”
云歇烦躁难定心,真想听清蘅曲,清清心寻个舒坦。
萧让听着前面越发困惑,却在闻得后面那句“叫舒坦”时,疑窦全忘,猛地沉下脸。
萧让路畅通无阻地被人引到云歇书房前,微微挑挑眉,凤目里藏着几分得逞少年意气和暗中较劲。
吹箫何必找旁人?
他就可以。
书童朝里喊声:“云相,清蘅姑娘到。”
过几秒,云歇带着点倦意懒懒声音传来:“叫她进来。”
高门大户千金不遑多让。
众人等不及去瞧她面目,却失望地发现她脸上遮着莹白面纱。
不过她露在外双眉修长如画,黑如点漆双眸却又矛盾闪烁如星,让人可以想见,面纱下是何等倾国倾城容颜。
当真是清丽绝俗,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,像朵含苞出水芙蓉,纤尘不染,又似兰花,出自幽谷,品性高洁。
众人对上美人上挑狭长眼,发现美人她……微微眯起眼,似乎透着点不满和睥睨,显得有几分危险。
果然如此,云歇真宁愿招|妓解决发情问题也不愿再给他机会。
心头哀怨伴随着浓浓酸意上涌,萧让霎时起较高下之心。
那个吹箫流妓|子,有他令云歇称心如意?
云歇就算不喜他人,对他床榻功夫就没有半点儿留恋?
当真绝情。
书童道:“清蘅姑娘,请。”
萧让抬步踏进去,轻轻把门带上。
云歇书房内极简洁雅致,床榻桌椅咸有,书籍丛列,侧黄铜香炉里正焚着令人静心香,云歇则隔着绘着山河盛景水墨画屏风,极随意地叫他坐下。
萧让听他微软而透着点哑声音,猜他应该之前等快要睡着,估计是被自己到来打断入睡。
萧让倒是有些诧异,云歇不是找清蘅来吹箫,隔着个屏风作甚?
众人还以为看错,揉揉眼再看,美人她却温顺又清皎,沉静且识礼。
美人遭侍女贴身盘查,确认无异样后,被人热络地引进门,他从众朝臣身边经过,有人仰头看他,呆下,自言自语:“她竟比高个头有余!”
“可惜,”边上也终于有人反应过来,摇摇头,开始品头论足,“美则美矣,却身材高大,哪有半分女子娇小玲珑好,腰倒也算纤细,却仍是胯宽些,不过这样好生养,肩也宽,秀拔有余,窈窕不足。”
他喝多有意显摆,却突然被美人有意无意地轻睨眼。
美人凤目漆黑如墨,那人被他盯着竟下意识地缩下肩膀,反应过来,为自己竟被个妓|女震慑而感到恼羞成怒,却又顾忌着这是在云相府上,不好发作,只能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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