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报复。
萧让应酬完被人簇拥着过来时,立在门边,望着红烛下坐着绰约纤细人,向来锐利眼眸也不自觉地柔和。
云歇听见脚步声,暗暗勾勾唇角。
媒婆也没见
他故意。
狗东西想让他戴盖头,像个小媳妇样坐在婚房里等他来掀。
反天!还想扭转家庭地位!
云歇想通关节,差点怒掀盖头,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,才按捺住蠢蠢欲动手。
现在这些个屋子里伺候小太监看到他肚子,他要是掀盖头,事儿就有点大。
那双眼漆黑如墨,锐利深邃又睥睨淡然,绝然不似云歇。云歇瞳色微微浅淡些,偏琥珀色,映着稍柔和些光,那双眼总是显得有些潋滟缱绻,绝无他本人外表那般尖锐嚣张又冷淡疏离。
也算是他外冷内热、刀子嘴豆腐心象征。
沈明慈于电光火石间已认出是谁,顿时松口气,不动声色地朝萧让点头,然后放下他手。
旁人并未瞧出丝毫异样。
沈明慈落座,神情有些古怪地想,他好友莫非此刻在婚房等着?真甘心给养大崽当小媳妇?
、桂圆、枣子之类寓意吉祥什果。
云歇刚要探出去手,想自己这样太没规矩,被人看见要被笑话,就默默收回蠢蠢欲动手。
但他转念想,反正他现在是萧让,他吃也是算在萧让头上。
云歇霎时没心理压力,脸不红心不跳地在锦被上摸着。
同时间,外头萧让则在众人逢迎下满面春风地饮着酒,可谓是来者不拒。
小太监们之前看着“陛下”吃东西也于心不忍,有甚至想去小厨房叫人做东西送上来,但按着规矩,新郎官没进来前,确是不能进食,所以他们也只能战战兢兢又无能为力地在远处看着。
这怀孕之人本就易饿,婚礼又冗长繁琐,不过这是没办法事,陛下熬熬就过去。
他们正想着,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,有小厮道:“云相怕陛下饿着,让奴才给陛下送点点心过来。”
云歇气归气,不跟自己和肚子里崽过不去,忙朝门边小太监含蓄点头。
点心送到手上时,云歇觉得人生都圆满,边颔首默默吃着边暗道狗东西还算有点良心,但这不足以他原谅他。
婚房里,云歇吃着吃着猛地想不对,神情滞。
盖头……好像是萧让要求。
萧让总不至于女装上瘾,他再不要脸也不可能想在全帝京百姓面前丢脸。
云歇倏然想起那个早备下装有人|皮面具锦盒。
萧让既然早就想到宴上受敬酒是个问题,为什没告诉他早步解决?反倒是自己先备下人|皮面具,于火烧眉毛时候才拿出来解决困局。
又是朝臣说完祝词,萧让以手掩酒樽,仰头饮而尽,面上笑意从容又深隽,半点醉意也没有。
朝臣们暗暗赞叹不已。
沈明慈终于看不下去,脸痛心疾首地过去按住“云歇”手,他本想暗暗提醒他还怀着孩子,适可而止,低头,却见“云歇”本该布有浅浅疤痕手光洁白皙,霎时愣住,悄无声息地张张眼。
这不是云歇。
沈明慈第反应是云歇出事,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,“云歇”却稍稍颔首,静对上沈明慈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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