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根本不懂得意大利人对文物重视程度,更不懂得贝卢先生。即使这件事没有史料记载,也必须让你明白——”
“贝卢先生
钟应毫不意外看到周俊彤错愕神情,“这样人,算什文物保护者。”
“你胡说!”
周俊彤果然愤然怒起,坚决维护自己尊敬先生名誉。
“接触贝卢先生,心系中国文化,珍惜博物馆收藏每件中国文物,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事情。十弦琴是他于2007年在意大利拍卖行偶然发现,怎可能被他从国内带走?”
“而且,老师说,如果不是贝卢先生花费重金请来古琴修复师,还组成专家修复团,这张十弦琴不可能恢复得这快、这好。”
“这琴最后使用者,名为沈聆。他是民国时期著名琴家,擅七弦,通五音,年仅五岁就开始钻研家传十弦。后来,他与几位演奏家起成立遗音雅社,专门用唐代流传下来古琴、琵琶、二胡、编钟、筑琴,研究重奏汉乐府曲谱。直到1942年,清泠湖沦陷,沈先生被捕,这张十弦琴才因此流失海外,踪迹难寻。”
周俊彤没有提出异议,显然她也解这张十弦琴过去。
可她皱眉提醒道:“十弦琴流失海外,那是日本侵略者做错事,跟贝卢先生又有什关系?他可是文物保护者!”
钟应听得出她不赞同。
周俊彤就像每位学生都会维护自己尊敬老师样,不断提醒着他:贝卢保护这张琴、保护中国文物,们应当心怀感恩,永生铭记。
。
除那张沉默十弦。
钟应嗤笑声,“文物完好如初,是文物修复师功劳,而不是掠夺者功绩。”
“……什?”周俊彤困惑看他。
只见钟应略带讽刺笑意,问道:“你既然在贝卢博物馆工作过,那你知道馆里中国文物,都是从哪儿来吗?”
“也是因为他不留余力抢救,们才有机会知道意大利存在张唐代十弦琴!”
“2007年……”钟应并没看她,视线仍旧落在古琴泠泠琴弦上。
“也就是说,贝卢把这琴藏在不为人知地方,困它整整六十五年,直到琴身状态变得极为糟糕,才舍得把它拿出来,请专业人士修复?”
周俊彤欲言又止,转头看向周围参观者。
她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之后,才略微靠近钟应半步,低声说道:
感恩加害者、铭记偷盗者,勾起钟应心中无尽哀伤。
他忍不住想要揭开掠夺者真面目,即使,会惹怒这位单纯热情文物修复师。
他沉默片刻,终于说道:
“因为,你所尊敬哈里森.贝卢趁人之危,在沈先生被捕之时,从遗音雅社骗走十弦琴,让它远离故土七十九年。”
伤痛历史,时至今日重新提起,也带着战争硝烟怒火。
周俊彤认真回忆,说道:“都是贝卢先生从拍卖行、或者其他收藏家手里买回来。”
“也许这些瓷器、青铜器、画卷,正如你所说,是他买回来。”
钟应非常肯定,“但这张十弦琴绝不可能。”
周俊彤眼睛睁大,诧异说道:“不理解你意思。”
钟应视线回到巍然屹立十弦琴上,灯光下斑驳蛇鳞梅花纹路,显示着这张琴古老又沉重历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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