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多梅尼克站在音乐家专业角度欣赏,觉得古琴演奏到大师级别,就不分优劣,只分风格。
可贝卢非常坚持,“他不样。”
“他和任何琴家都不样,因为他是樊成云。”
他们从庭院慢慢回到书房。
繁复厚重大门打开,多梅尼克就能见到熟悉装饰。
唐代,大约是公元600年到900年样子。
他历史不好,数来数去都觉得不可思议,张琴怎可能和格里高利圣咏年纪差不多大。
等到古琴曲结束,多梅尼克试探性问道:“你想不想单独听场古琴演奏?最近又发现个天才。”
贝卢发出不屑气音,苍老褶皱脸上,笑意透着讽刺。
“除樊成云演奏,其他古琴都是吵杂噪音,只会打扰休息。”
钟应老老实实排练,厉劲秋安安心心欣赏,多梅尼克对自己告状威胁毫不羞愧,甚至感到由衷庆幸。
第二天清晨,多梅尼克收到贝卢管家电话,启程前往老朋友家里。
车辆停在间豪华宏伟宅邸门外,古老雕花石柱,撑起传统宽阔庄园,在没有皇权统治意大利,贝卢家族近乎王公贵族。
曾经尊贵钢琴家为宫廷服务,他为贝卢世家服务,同样尊贵。
多梅尼克随着管家走进去,很快在阳光明媚庭院,见到轮椅上贝卢。
多梅尼克几乎要被他说动。
千多年古琴,见证历史,成为历史,确实是不可多得艺术品。
“这太不可思议。”多梅尼克发自内心感慨,顿时又回过神来。
“啊是说……就算你们找到它,也许它已经不是你们想象样子,这样做,真有意义吗?”
“有。”
那些沈聆寄来书信,镶嵌在玻璃镜框里,挂在贝卢书房显眼位置。
张张牛皮信纸,郑重用意大利语写下祝福与期望,虽然是大使馆代笔翻译,多梅尼克都能感受到那位沈先生跨越山海深深情谊。
老贝卢经常在书房里待上整天,面对这些七十年前信件,怀念个作古七十年故人。
他甚至觉得,可能樊成云琴声,
他如既往鄙夷除樊成云之外古琴家。
自从五年前樊成云来到意大利,举办场旷世古琴音乐会,老贝卢就变成这样——
全天下古琴,都不如樊成云那张长清。
多梅尼克笑着坐在他旁边,问道:“真不知道,你为什偏偏只喜欢樊成云。”
当然,樊成云比他认识古琴演奏者要强点。
他头发稀疏苍白,闭着眼睛倾听旁边舒缓乐曲,安详得如同任何位高龄老人。
多梅尼克打招呼,“贝卢,你这又是在听什?”
贝卢睁开眼睛,声音虚弱清晰回答道:“樊成云琴声。你听,多美。”
古朴琴声,幽幽静静传出来,弹奏着经典《高山》。
多梅尼克安静站在旁,等待贝卢专心听琴,而他在默数十弦琴岁数。
钟应态度非常坚决。
他固执得就像多梅尼克见过每位拥有怪癖音乐天才,绝对不肯退让半步。
多梅尼克心很累。
他抗拒皱起眉,狠下心来,“行,孩子。不要再和提起这件事,否则就告诉老贝卢!”
终于,他世界重回和谐安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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