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应急忙离开陈列室,往贺先生办公室方向望去,便见到师父和方兰像被赶出来似,紧张和位白发老人对峙。
老人穿着简单衬衫,背脊佝偻杵着手杖,扶着大门,表情愤怒。
看他们像在看仇人。
“贺先生,您不要这激动。”
樊成云耐心劝解他,“辉声临终前直记挂着您,说您身体不好。他不希望您为他事情难过,所以才会瞒着您。”
还有位心系希声少年人,渐渐老去,无可回溯岁月。
他不由自主勾起笑意。
钟应觉得,如果这幅记录,再加上行:“2021年,寻回希声最后甬钟,三十六件完整成套,送回中国。”
也许,就是关于希声最美好句号。
而那位从“会长次子”变为“时任会长”又成为“荣誉会长”贺先生,此时,定会拥有张慈祥晚年合影,圆满记录他与希声生。
从1942年起,意外流入美国希声,每次重聚似乎都承载着众人期望。
而那些饱含期望重聚照片,注释里总会出现个熟悉名字——
贺缘声。
他是时任华人互助会会长贺诚次子,冯元庆徒弟,柏辉声师叔。
1942年时,照片上只有孤零零希声。
属于希声记录,行行列列,配着照片,占满华人互助会墙壁,记录着寻找希声遗失编钟每次重聚!
1942年,希声由詹姆斯.维纶带入美国,仅存六件下层甬钟。
1956年,冯元庆寻回十九件编钟,留下希声,返回中国。
1965年,贺氏商会出资拍下麦克赛尔拍卖行出售两件希声钮钟。
1970年,收藏家理查德.威尔,捐赠件希声甬钟。
方兰更是焦急,“师叔,辉声最为尊重您,他希望——”
她话被手杖敲击地面刺耳声音打断,脸色顿时更加惨白。
“你还有脸叫师叔!”
那位神色痛苦白发老人,此时神色扭曲,手握拐杖,气得浑身发颤。
“师侄只有辉声,是你害死他!”
突然,声隐约怒吼击碎钟应想象。
“这里不欢迎你们!”
他诧异转头,还没仔细寻找声音源头,就听到大门打开响动。
紧接着,传来更清晰怒斥。
“走、你们给走!”
1956年时,风华正茂十五岁少年,身材挺拔颀长,站在冯元庆左侧,与19件希声并肩合影。
从那以后,希声寻回钮钟或者甬钟时候,都会出现贺缘声身影。
1970年,他褪去青春稚嫩,换上西装,神色温文尔雅,与捐赠甬钟理查德.威尔亲切握手。
1982年,他眼神深沉,脸庞成熟,身中年人特有稳重,与硕大希声站在起,竟也有历史沉淀从容。
钟应看着长长串记录,就像看到八十年间,华人互助会不断寻找希声付出努力。
1977年,于纽约下城区11街5号公寓,拆出两件希声甬钟。
1982年,艺术画廊捐赠件希声钮钟、三件希声甬钟。
1999年,于麦卡森农场挖掘出三件希声甬钟,边缘略有破损。
2005年,贺氏商会出资拍下纽约拍卖行出售两件希声甬钟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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