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说拉二胡,就该是瞎子,生生打坏他眼睛!”
仿佛辉声来美国,他就能看到愈发完整希声似。
可那个时候,他早就看不见!
磁带机咔哒声,转到最后。
贺缘声手掌轻轻拂过磁带机,看着自己亲手写下“1977年冬,冯元庆来信,壹”。
他想到冯元庆乐观从容,想到自己对师父遭受苦难毫无觉察。
重逢时冯元庆,皮肤枯槁苍老,咧着干燥唇,戴着可笑黑色墨镜。
而墨镜后面,是遮不住镜框缝隙,是藏不住丑陋伤疤。
“——多好啊。”
冯元庆声音,从老式磁带机里传出来,伴随着沙沙沙杂音。
他在感慨手带大柏辉声,奏得手好二胡。
将首二胡曲,演绎出万马奔腾、刀枪剑戟硝烟味道。
这硝烟,是胜利烟火。
磁带泛着杂音,却盖不住气势决然弓弦动号角,震得整间书房笼罩在片欢天喜地、马嘶锣鸣庆贺之中。
贺缘声仔细聆听演奏,叹息声,才缓缓说道:
“过两年,辉声来美国留学,师父叮嘱好好照顾他。又过五年,亲自送辉声回国,才知道师父失去联络那段时间发生什。”
想到钟应所说,师父想亲眼看见东方初升太阳……
“他看不见,再也看不见……”
老人声音颤抖,喃喃自语,缓缓抬起视线,看着年轻又懵懂钟应。
“因为师父悉心教导学生,犯下丧尽天良恶行——”
泪水模糊视线,老人声嘶力竭。
他在欣喜恢复高考,万千学子涌到图书馆、书店、学院,充满对知识渴求。
录制于四十四年前老旧磁带,仍旧完整保存着冯元庆永远乐观轻松声音。
“辉声英文念得很好,他从小就跟你样,认定希声是自己亲人,怎都要带它回家才行。”
“缘声,年纪大,去不那远美国。下次让辉声替过来,替看看你帮希声找回五件钟。”
他声音轻快,说着切美好想象。
漫长旅途,难熬又急切。
贺缘声终于在清泠湖,见到心心念念师父。
可惜,师父却再也见不到他。
贺缘声记忆中冯元庆,年轻英俊意气风发。
穿西装,是最为俊朗文人,穿长衫,是最为优雅音乐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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