咚!
简洁有力钟声,胜过古琴万千弦动和二胡缕缕白丝。
仿佛有人立于悬崖峭壁,面对劈头盖脸袭来,bao雨,面对露出锋利獠牙猛兽,作出掷地有声回答。
贺缘声没法忽略编钟。
哪怕古琴与二胡编织出心弦颤抖危机,他也能准确抓住编钟传递坚定。
清脆编钟响声,好似种信号,让古琴与二胡变得激昂。
钟应不再持续地敲击钟体,而是静静站在编钟旁边,等待着琴弦掀起狂风骤雨,等待着二胡发出嘶鸣咆哮!
刚才如沐春风演奏,忽然变换种与之相反旋律。
沉浸在自己思绪里贺缘声,被惊得骤然转头,直愣愣看向舞台,盯着这群疯狂演奏者。
樊成云手指,于七弦之上,抚出悬崖绝壁,万丈深渊。
柏辉声滑音,有着和冯元庆相似圆润回旋。
即使这首乐曲,由四位音乐家完成,在贺缘声眼里,仍是他心爱师侄,在重奏冯元庆曲谱,歌颂着场看不见人,重新看见春天。
渐渐,《万家春色》温暖明媚演奏结束,柏辉声笑着收回二胡琴弓。
贺缘声迫不及待想要录像继续,想要听早逝师侄说些什。
可是,柏辉声停在那里,视线温柔看他。
贺缘声没有音乐天赋,但他生都活在音乐里,自然能够懂得首曲子优劣。
在他心里,冯元庆乐曲,永远是最好。
他常常聆听冯元庆奏响二胡,也常常欣赏柏辉声演奏。
但他还是第次,在两个人都过世之后,通过视频录像,去倾听柏辉声演奏冯元庆乐器,还有古琴、二胡、编钟为之伴奏。
樊成云古琴,被称为世界级艺术瑰宝。他只用七根琴弦,就能奏响流传华夏五千年韵律。
那声声坚定,犹如矗立于山巅悬崖可靠脊梁,令他恍恍惚惚想起年轻时候冯元庆。
“Mi、Sol、La。”
“角、徵、羽。”
遗落在记忆里音乐,曾在残缺希声上反复敲响。
年轻而高大冯元庆,拿着钟槌,每敲下个音,都会模仿出下个音
而方兰长弓顿勾于银弦,宛如飞禽走兽,轻盈越过绝壁,居高临下呼喝。
他们演奏旋律,毫无疑问摄住礼堂老人全部身心。
可这乐曲激昂高亢,却谁也挡不住,钟应抬眸举槌,毅然敲下声响。
叮!
叮叮!
那双眼睛,仿佛真透过投影幕布,见到端坐于舞台下贺缘声。
礼堂里仍旧回荡着浅淡旋律,但贺缘声之前急切想要离开心情,已经被投影上温柔凝视击碎。
他只想等着演奏结束,带走这段录像。
去认真听听,他没能解过事情。
“叮!”
方兰二胡自小练就,又在与柏辉声相识之后,学习冯元庆按弓揉弦,自然深得冯派精髓。
更不用说钟应敲响编钟,古往今来,金石之声以编钟为尊,他敲响那套复制于战国青铜乐器,这方天地就当受他掌控。
舞台上三个人用乐器奏响音律,都应该让人忘记乐器本身,只能记住他们唤醒春色。
然而,在贺缘声苍老耳朵里,他总能辨别出柏辉声二胡弦音。
柏辉声颤弓,与他记忆里冯元庆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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